陈政才顿时脸都黑里透红了,很尴尬的说:“秋云,你们怎么……”
张秋云一下子就炸了似的,冲进来指着我们叫骂道:“搞什么搞啊?陈政才,你还想不想好了?为什么还要瞒着我,找你同学借这小野种一万?你昨天不是答应我了吗,再也不跟这小杂种来往了。为什么今天又来了?要不是二哥盯着你,我还真让你给蒙混过去了。陈政才,你给我说,你到底什么意思?这小野种到底什么好,你非要这么帮着他?”
张国兵则在我的饭桌子上坐了下来,阴冷冷的看着我,似乎在说:小野种,今天晚上不把你收拾惨才怪呢!
陈政才脸上很难看,刚叫了一声秋云,我姐也买烟回来了。
我姐面对这场面,一下子就懵了,把烟递给陈政才,还打招呼道:“二叔,小姑,你们来了呀?吃饭了吗?”
“吃什么吃?”张秋云一把夺过烟来,狠狠的甩在地上,“陈政才,你不错啊!走到这里来,还有人给你买烟去了。今天晚上你不把话给我说明白,我跟你彻底分手!”
陈政才脸色更难看了,毕竟好歹是一副镇长,被女朋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甩了烟,又吼又凶的,难受不是?
我倒是很想他能爆发一下,了结这样的孽缘,说不定以后能更好一点。
可陈政才还是强忍了心中的不爽,温和的说:“秋云,你别太激动了。小浩是个有出息的孩子,这些年,他和玉梅在家里承受的也很多了。现在按小浩的意思说,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可以翻身……”
我心里微微凉,完了,陈政才还是在美色面前软了。
可张秋云不吃他的温柔一套,马上打断了他的话,指着我:“就他个小野种能有出息吗?你是眼瞎了还是疯了?他有什么机会翻身啊?哦,就借你一万块,去旺角小街盘了个破旱冰场,一天到晚那里玩的人鬼影子都没几个,他就能翻身了吗?陈政才,你一个大学生,当镇长的人怎么就……”
我姐听得都惊颤了,看了我一眼,“小姑,你说什么?小浩盘了旺角小街那个旱冰场?他不是……”
我靠……
张秋云这个贱人,真是不嫌火点不大啊!
她马上啪啪的的跟放机关枪一样,将前因后果都统统讲了出来,这下子是把我往死里坑的节奏。
张国兵听得坐在那里一直自己抽烟,阴笑。
陈政才表情再次难看了起来,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拾起烟来,点了一支。
谁知刚点上,张秋云还一把夺了烟丢地上,喝道:“陈政才,你抽什么抽?你还想跟我好的话,马上给我离开这里!遇上你这种败家男朋友,拐着弯想着法来帮个丢人的小野种,我真是倒了血霉了我!”
让我很痛苦的是,陈政才又看了我一眼,轻轻的咬咬牙,提着公文包真的走了。
张秋云马上接着给我姐啪啪的说了起来。
我只能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能慌不能乱,否则什么都乱完了,一切都让张秋云给得逞了。
我姐听到最后,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忍着没流下来。
她默默的看着我,好久都不说话。
张秋云指着我鼻子又骂了一通。
张国兵在旁边扇风点火,狠狠的羞辱了我,说我真是长了猪脑子,拿着钱不当钱,瞎吉跋搞。
我不想解释什么,承受了一切。
我一定能找到办法撑过这样的磨难,在他们的面前抬起头来做人。
张秋云还说:“你个小野种,从小就丢尽了我们张家的人。我哥也真是个没用的东西,竟然替别人养着儿子。想想这些,我就恨不得两大嘴巴子抽死你!”
说着,她还扬起了那只漂亮的手。
我姐马上叫道:“小姑,你干什么呀?小浩是大人了,有自己的尊严,你还打他干什么?”
“哟,张玉梅,你两个外姓人还真是一家呢是不是?护着呢啊?他是个屁大的大人啊?我打他又怎么了?”张秋云说着甩手就是一耳光扇了过来。
我一低头,躲开了。
张国兵马上冷吼起来:“嘿!小杂种,你还敢躲了是不是?今天晚上不把你打跪,你不知道张二叔我……”
他起身就来扑我。
就在这时,我姐跺着脚大叫道:“二叔,你住手!”
她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晶莹白嫩的漂亮脸庞,两行热泪,凄凄楚楚,让我心里莫名的疼痛。
张国兵愣了一下,冷道:“张玉梅,咋?你想咋?”
我姐咬了咬牙,“小浩剩下的钱,我还!”
张家兄妹俩怔了一下,相视一眼。
张秋云冷哼一声,上下打量我姐,“玉梅,你在说什么胡话?那可是八千块!你拿什么还?哦,你要是听我的,跟郑佑荣处对象,别说一万,就是十万……”
“小姑你别说了!我不可能跟他处对象的!你等着,我给你拿钱去!”
姐大叫着,抹着泪冲进了卧室里。
张家兄妹又愣了一下,张国兵还冷抽了一下嘴角,“咦?这妮子还真有钱吗?”
我也有点傻了,姐哪里来的钱?
很快,姐从卧室里取出一个白底蓝色条纹的布包来。
那是她的一条纱巾,里面包着很多的钱,十块的,五块的,五十的,一百的。
她将钱都倒在饭桌上,又从自己的便宜小包里取了二百出来,放进去,“这里就是八千块,小姑你数一数!数好了就拿走吧!小浩从今以后不再欠你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