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叹息,“我就是怕信任错……”
“不会!”他坚定的打断她,“我尝过太多阴谋的滋味,多高贵、多卑微的姿态都见过,对世间百态没什么稀奇,唯独你不一样,我宁愿是你来害我,我都不会害你,知道么?”
夜千宠好久没说这些,可能加上怀孕了,说不得这种话题,胸口酸酸闷闷的。
他将她拥在怀里,安静了会儿。
“还有什么想问的么?”他问。
她倒也嗤然,“不应该是我问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寒愈这才抚了抚她的脸,勾唇:“我交代!”
“你爸爸的案子那次开庭之前,你母亲就见过我,战辞也是,一定要开庭这事,也是我和战辞商量过的……”
她忽然蹙了眉。
“你和我师父?……商量过?”她被绕住了,“你们俩不是水火不容么?”
他薄唇微抿,心虚的样子,“做给唐启山看的。只有我们反目,他才会放松警惕,否则,你真以为解决一个唐启山很容易?”
她无话可说了。
又是一件,她被当猴子一样耍了。
师父演得多像啊?
“差点把我炸得死无全尸,难道也是你们的计划?”
寒愈见她生气了,想安抚的,可他的手刚抬起来就被她给压下去了,“说话就行,不要动手动脚,我的四个宝被你摸出个三长两短,下次我就真的找别人播种!”
这下,男人终于老实了。
“不是,战辞从那边回来之前,都不在我的计划之内,但……让迟御把战辞逼迫回华盛顿,确实是我的意思。”
她皮笑肉不笑。
因为她还记得当时在那边碰到迟御的事。
“我检讨过了,所以当时冲过去救你……”
“我要是真的炸死了,你过去救尸体?”她柔眉微挑。
寒愈神色微沉,“不吉利!不准这么说。”
哼,他还知道不吉利?
夜千宠轻哼,“所以,师父刚回来,你们就密谋过了,是这个意思?”
寒愈点头,“你都伤成那样了,他再折腾,还不要了你的命。”
只听他道:“战辞这点不错,不舍得委屈你,我先拿你当切入点,随后才简单跟他坦白了当年的一些事,最终达成协议,演戏给唐启山看。”
她看着他,捕捉到了终点。
“既然查理夫人和我师父都肯配合你,说明我爸的死,他们冤枉你了,对不对?”
寒愈微微弯了嘴角,“你心里不是一直都有一杆秤么?还用问我。”
“那不一样。”她蹙起眉,“我没有任何证据,只能盲目的信任你,万一你辜负了我呢?”
他微微收紧手臂,“万一哪天我辜负了你?……我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如果辜负,那就以命谢罪,怎么样?”
她打了一下他手背,不吉利。
“哦对了。”寒愈慢悠悠的提起:“记得那次开庭后我嘴角带着口子来给你做饭的么?”
夜千宠点头。
那时候,他是刻薄男,没想到他真的什么都记得。
“那不是战辞打的,是你母亲打的。”他低低的道。
嗯?
夜千宠略惊讶。
“难怪,那天查理夫人忽然过来说看看你的伤?”按照情况,查理夫人怎么可能来看他?
她现在回想,哪天查理夫人的表情却是不太一样。
“她一个女人,力气那么大?”夜千宠表示好奇。
男人表情悻悻,“用砖头打,跟力气有什么关系?”
“!”她无话可说。
为了演戏,可真拼。
两个人黏在沙发上就这么断断续续的聊了好久,久到她终于开始犯困了。
寒愈将她抱回了卧室,然后下楼,给杭礼打了电话:“准备去洛森堡的行程事宜。”
杭礼在那边顿了顿,“我跟您过去?”
杭礼这段时间一直在处理集团事务,从他变刻薄男之后,都是张驰跟在他身边,这忽然接到一个电话,还有点懵逼。
老板怎么忽然想起来找他了?
主要问题是,他现在办公司的事,关于唐启山、查理先生方面的事,做起来不如张驰顺手。
男人大概也反应过来过来。
“嗯。”了一声,道:“呐我找张驰,你忙吧。”
杭礼:“……”
也是那天傍晚,寒愈在厨房准备晚餐的时候,夜千宠的手机响了。
是老太太从洛森堡打过来的。
她睡得迷迷糊糊,但这个时间点,平时她都不睡,忽然鼻音厚重的接电话,祖奶奶恐怕会怀疑她是生病还是怀孕。
她特意缓了会儿才接通。
听了会儿之后,柔眉微蹙:“……您想让我回去?……还不能告诉他?……为什么?”
老太太没有给出原因,只说了让她跟着回去,但不要和寒愈提前说。
夜千宠想着,反正他过去带查理出来,她回去看祖奶奶,很可能都不会碰到,碰到就打个招呼的事。
不跟他就不说吧。
回洛森堡那天,她是先送走了伍叔和张驰,然后跟林介准备启程。
萧秘书胸口的抓伤恢复得差不多已经开始上班,每天也有小满爷送吃送喝,倒不用太担心。
他们到的时候,是洛澜来迎接的。
洛澜身上穿着女官的衣服,低着头,十分恭敬的模样。
其实她知道,洛澜完全是在躲跟在旁边的林介。
夜千宠笑了笑,调侃:“祖奶奶身边的女官越来越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