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泛着青紫,周遭一片漆黑。顾遥睡得憨熟香甜,梦中的她正对着一碗香气四溢的螺蛳粉摩拳擦掌。

正待她要一筷子下去时,就被一双温软的手从温暖被窝里狠狠地拽了出来,螺蛳粉的梦登时成为泡沫。

“小姐!您怎么还睡得这么香!?”落竹瞪着一双大眼,利索的将洗漱用具递给她。

顾遥睡眼惺忪,困得打个哈欠,对着落竹满是怒火,“睡得香还有错了?一大早的你鬼叫什么?这天都没亮呢!”

“小姐,您说什么呢!?今天可是您的大喜的日子,不得早早的起来准备着?”落竹不可思议得很,声音都不由自主的大了几个分贝。

通常女子都激动的彻夜难眠,她家小姐倒好,睡得脸上全是被子折痕的红印子。

“行了行了,知道了,你能不能小点声,我耳朵都要聋了。”顾遥最讨厌被人突然叫起,又被落竹这动静弄得头疼,语气十分不耐。

“对不起小姐。”落竹意识到自己好太过失态,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晚秋姑姑在外面候着呢。”

“晚秋姑姑?现在什么时辰了?”

“寅时了。”落竹回道。

顾遥翻了个白眼,我靠,吉时是早上十点,现在撑死了才凌晨五点?这一群人打了鸡血似的激动个什么劲?不就是个假结婚吗?

纵然她心里万般无奈,毕竟秦晚秋人已经在外头了,只得迅速的洗漱了一番,而后吩咐落竹将人迎了进来。

秦晚秋双目泛红,不言一语,再次帮着顾遥穿上那赤红的嫁衣。见那张巴掌大的脸被红色映衬的越发娇羞可人,笑得合不拢嘴。

她拉着顾遥在铜镜旁的席子上坐下,拿起玉梳为她一下下轻轻梳着头发。

“今日只能由奴婢帮着您梳头,姑娘见谅。”

不等顾遥出声,就听她嘴里轻轻念着,“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顾遥思绪散乱,她从不曾想过,有一日自己会坐在古香古色的屋子里,穿着喜服,依着过去的礼制去嫁给一个穿越千年的人。

这么久了,最初的违和感消失殆尽,她花了这些时间,早已融入了这里的生活,像一个再真实不过的梦。

也许她怕的并不是永远不能再回去,而是在她敞开心扉之时,又不得不像来时那般身不由己。

秦晚秋将上好的铅粉涂在顾遥脸上,她本就肤若凝脂,涂上铅粉倒掩了些鲜活灵动。

接着她又拿出自制的熏花脂,用簪子挑了一点抹在顾遥唇上,又润开了些涂在脸颊。瞬时她的脸多了些红润妩媚,不再显得苍白。

“遥儿要贴什么样的花钿?”秦晚秋为她画了个拂云眉后,一边将花钿一一摆开一边问着。

顾遥正在恍惚中,秦晚秋这一问将她拉了回来。她向桌子看去,竟看见那上摆了各式各样的花钿。

有金箔片制成的蝴蝶花样,还有各色花饼制成的花朵,一片琳琅璀璨,让她难以定夺。

“姑姑帮我选吧,我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好。”这林林总总的,任她挑花了眼也挑不出来。

“王妃生前酷爱梨花,可是大喜之日白色终归不合适,姑姑就为你选这个形状相似的桃花花钿吧。”

“嗯,听姑姑的。”顾遥乖巧应道。

经过一番静心细致的装扮,顾遥早已腰酸背痛,顶着一堆翡翠玉石,脸和脖子早就麻了。

顾遥发髻高挽,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般端庄的站在那里,这周身的繁琐让她想迈个步子都难。

秦晚秋看了眼一旁傻呆呆愣着的落竹,“姑娘嫁过去就是王妃了,每日的着装都要符合身份,你一定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随旁伺候。”

“晋王府不比我们这儿,人事繁杂,你要时时警觉,记得多多提点姑娘,切忌自由散漫,给姑娘添乱,知道吗?”

“奴婢记下了。”落竹一直很怕秦晚秋,听到她的吩咐立马乖巧的答应,比对顾遥还要毕恭毕敬,如同耗子见了猫。

“我这打扮好了,下面干什么?”顾遥一脸懵懂。

“姑娘就在这等着圣旨和迎亲队伍吧。”秦晚秋道。

“我想去见见父亲。”

“王爷他起了就去郊外了,不过会准时赶回来的。”秦晚秋答道。

顾遥有些失望,“哥哥呢?”

“世子也一起去了。”

“那我起这么早干什么?”顾遥万般无奈,小步挪到床前一屁股就要坐下补个回笼觉。

可惜,这一坐还没得逞,就被落竹挡了回去,秦晚秋赞赏的看着落竹,尤为赞赏她这一瞬间的干脆利落。

“唉,那我哪都不去了,落竹你去把流霜也叫来,咱们几个凑着聊聊天时间过得快些。”

“你们几个孩子聊吧,我去将姑娘的嫁妆单子大体再看一看,看看有无缺漏。”说着,秦晚秋便推开门退了出去。

落竹嘟着嘴,“这陪嫁单子姑姑看了不下十遍了,如今却还是要再去看看,姑姑这心可真细,难怪我一偷懒就会被发现......”

“你啊,多学着点!”顾遥又气又笑的点了下她的额头,晚秋姑姑说的对,去了别人的地盘,是得小心谨慎些。

……

艳阳高照,秋风徐徐,这一日静的出奇。

顾遥一行三人拜别了顾王,顾连,带着二百六十抬嫁妆,如一条长龙般缓缓出了顾府。

大凌婚嫁风俗相对特别,因大凌以玄色为尊,红色为喜,女子婚服为正红,男子则通身玄色,一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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