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的背上光芒大盛,上面的纹路无序地涌动着,横冲直撞成一团乱象,但祝非星已经注意不到这些了。
她呆呆地站起身来,眼底涌起一片雾色。
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而朦胧,她渐渐感觉到一种炙热。
是火……
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那炙热的温度使半空的雪花来不及落到地面上便融化。四周只剩下了火,往日喧嚷的古城被寂静掩埋,只有房屋树木在火中燃烧时发出的毕毕剥剥的声音。
祝非星心底一片茫然,爷爷呢,爷爷去哪里了……
直到她被“叮”的一声唤醒,眼底的迷茫仍未散去。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那位看门的老人手中拿着两块小巧的铁器在她耳边不住的敲击着。傅识原脸色阴沉地站在一边,见她醒来,赶忙走上前来。
他竖起一根手指头在祝非星眼前晃了晃,“这是几?”
祝非星无语,拍开他的手,“傅识原,你是智障吗?”
傅识原看上去像是长舒了一口气,“看来没有变成智障。”
“刚才这是怎么了?”祝非星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百无聊赖的在院子里转圈圈,有些累了坐着休息了一会儿,一个皮球滚到脚下,一个红色瞳孔的小孩……
红色瞳孔的小孩!
后来变成了漫天的大火,空无一人的断月谷……
“我见到一个奇怪的小孩,他……”
“没事,这是个意外,你先休息一会儿。”傅识原打断她的话,“我去帮你找点东西吃,别乱跑了,等我。”
傅识原走到门外,看门的老人也跟了出来。“告诉傅青久,管不住那些东西的话,就早点收手吧,别指望我收拾烂摊子。”傅识原的神色愈加冰冷,“自己想死也就算了,别拉别人垫背。”
刚刚从那场大火中清醒过来的祝非星正在仔细打量着屋里的摆设。这间屋子并不大,陈设也不算多,却并不让人促狭,反倒产生一种大气典雅的感觉。经过这一番折腾,祝非星确实有些饿了,有了刚才的教训,她不敢再随意乱走,于是坐在床上等傅识原回来。
她一边坐在床边荡着腿,一边回想刚才的一幕。那个异瞳的小孩,不知道是个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她突然想起老八藏在袖子里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动过了,难道这祖宗又睡着了?不远处的小桌上摆着一份水果拼盘,正好有几颗草莓,她挑了一颗最大的,准备犒劳一下老八,却发现老八双目紧闭,一动不动,龟甲泛起一阵白色。
“喂喂,老八?”老八没有反应。
“老祖宗?起来吃草莓了!”老八依然没有什么反应。
她用手指头戳了戳老八的壳,竟然还带下来一些白色的甲片。
什么情况?她其实有些慌。换成其他任何情况她都可以淡然处之,可是老八……她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她比相信自己还要相信老八。
傅识原还没回来,看门的老人却回来了。
“少谷主,老家主想见见您。”
少谷主?初听这个称呼的祝非星有些愕然,过去、现在,或许还有未来,这都是与她八竿子打不着的三个字。可是一想,断月谷也许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好像又没有什么不对。
她与傅青久并没有多少交集,只是在他去拜访断月谷的时候见过几面。看起来傅青久与爷爷算是很好的朋友,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她还是问了一句,“傅识原去哪了?”
“家主还有事情要处理,等一会儿才会回来。”老人回答。
“家主?”祝非星感觉自己捕捉到了重点。
“老家主已经决定要把傅家家主之位传给二少爷,继位仪式过后,二少爷便是下任傅家家主。”
傅家家主?祝非星有些迷糊,“那你们傅家大少爷呢?”祝非星对这个人也有些印象,傅氏集团董事长傅秋,经常在财经新闻中出现的人物。在普通人之中,傅秋的名声可比傅识原要大很多。
而且傅识原不是招暝少主吗?不是傅青久捡来的吗?怎么摇身一变又变成傅家家主了?再说这个傅家,跟祝非星想想中的快要问鼎首富的有钱人家完全不一样啊。看起来这个地方,比不庭山和断月谷都还玄乎。傅家究竟是做什么的?
“少谷主,其实傅家只有一位二少爷。”那位老人十分简略的回答了祝非星的问题,再问却不愿多说。
祝非星跟着老人来到一处离那小小庭院不远的山崖前。
老人轻扣石壁,他们面前的岩石訇然中开。
“少谷主请进,老家主正在里面等候。”
这崖洞并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应该是自然形成之后被充分利用的。祝非星往里一看,崖洞中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这……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吧。祝非星想到半死不活的老八与一肚子的问号,一咬牙一跺脚走了进去。
洞口在祝非星走进来以后“轰”的一声关上了,老人并没有跟进来。她的眼睛还没有适应眼前的黑暗,看哪里都只是纯黑一片。她伸出手摸了摸前后左右,确定没什么障碍之后,终于向前迈了一步。
在她一步落地的同时,一条火龙在高处燃烧起来,气势汹汹的一直向前迅速席卷而去,在前方曲折绵延。
祝非星的眼睛被突然亮起的火光晃的生疼,等她终于能够直视这突如其来的光明,她发现眼前的路是一条曲曲折折的羊肠小道,羊肠小道像是从山中硬凿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