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庄园,虽然依旧在车内的方寸之间内,楚鹰和凌思怡却都有种海阔天空的自由自在的感觉。
与庄园这个巨大的无形的牢笼比起来,任何地方对他们来说都是桃源圣地。
凌思怡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尽一切可能,尽最大努力,尽最快的速度逃出京城,车速自然达到了这辆车子的极限,不知闯过了多少红灯,身后也不知追着多少的交警,所过之处,道路上的交通基本彻底瘫痪,可是与离开这里相比,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楚鹰,大口的喘着粗气,嘴巴里充斥着满是苦涩味道的鲜血,犹如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在此之前,楚鹰从未想过他会以这种方式离开,更不曾想过凌天会真的这么毫无顾忌的要置他于死地,若不是凌思怡突然开着车子驾到,今天极有可能战死在那里。
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感淹没了楚鹰的整个身心,这么如丧家之犬的逃命,对他来说虽不是第一次,可没有哪一次比今天这样窝囊。
“京城,下次再来,我楚鹰必将你踏在脚下!”楚鹰心中暗暗发誓,虽说以最窝囊的方式离开京城,他也并非全无收获。
在这里,他见识到了真正的黑道霸主,以及各个领域内的世家大族,认识到实力的重要性,当他身为一个参与者而非旁观者进入所谓的上流社会后,一切都变得不同,若要跟那些人平起平坐甚至将其踏在脚下,必须要拥有与之对等的实力。
半年的时间,纵然不能真的完成他和凌天之前的那个约定,他也要组建出一支随时可以应变一切突发事件的势力!
“终于出来了!”正在楚鹰思忖间,凌思怡长吁了口气,如释重负的说道。
楚鹰从后视镜中看到那一片通明的车灯强光,不禁苦笑道:“回去后,咱们这辆车要彻底翻新一下了,不然以后别想上路了。”
凌思怡冷笑道:“这倒用不着,谁都知道这辆车是从哪开出来的,他会帮咱们把屁股擦干净的!”
对凌天,凌思怡不说将之恨之入骨,却也好不到哪去,这从她很少称呼他“爸爸”而是以“他”来代替,便能看得出来。
发生了这些的事,楚鹰现在也不想着让他们父女缓和关系了,凌天的这次奸谋让他差点命丧黄泉,若是他还对此抱有希望,那真是傻逼了。
“你还好吗?”凌思怡见楚鹰脸色苍白,头发都被汗水湿透,整个人喘着重重的粗气,不禁关切至极的问道,可她现在不能停车。
“我还撑得住,不用管我,比这重的伤我也不知道受过多少次了!”楚鹰故作轻松的说道,脸上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可怎么看都像是苦笑。
他说的不假,比他重很多的伤他受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今次之所以会这么严重,完全是积少成多的缘故。
从青山镇出发之时,他便刚刚与三大帮鏖战了一场,而且失血过多,短短的几天时间,怎么可能恢复。
等到了京城凌天的庄园,又要面对来自人兽的威胁,让他的伤势加重,接着是在陈中华的生日宴会上与任宇翔和蒋昊坤激战,随之而来的是与武苍雄硬拼的那一记。
各种各样的挑战接踵而来,根本就没有给他哪怕丝毫的喘息机会,纵然是一台用不知道疲倦的机器,在零件磨损之后,也会不可控制的停止运转。
可是,这段时间的楚鹰,连一台机器都不如,身上的零件早就到了报废的地步,可他依旧在不停息的运转着,并且要时刻保持着高速运转,任何时间的停下来,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小命。
一个人,却得不到机器的待遇,楚鹰油尽灯枯,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一切的一切,凌思怡同样清楚明白,对这个男人,她简直爱到了骨子里,若是有可能,她甚至希望受伤的是自己,而非坐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
“你休息一下,现在咱们出了京城,后面的追兵会慢慢减少,庄园内的人若是没有他的命令,是不会离开京城范围半步的,我打赌他暂时还不敢对咱们赶尽杀绝!”凌思怡分析道。
楚鹰悬着的心缓缓放下,但在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不能休息的,他怕自己睡着之后就无法醒过来,万一途中出事,才叫真正的麻烦。
“我来开车吧,应该休息的,是你。”楚鹰说道。
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语,差点让凌思怡失声痛哭,在这种情况下,这个男人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她,为了顾及自己,他甚至连自己都不要了。
“没有你,我会独活吗?”凌思怡同样与平淡的话语说道。
楚鹰表情怔忡了片刻,凑过头去,用满是鲜血的嘴在凌思怡脸上轻吻了一下,在她耳边轻声道:“两个人,对抗整个世界!”
凌思怡娇躯剧颤,在心底重复着这句话“两个人,对抗整个世界”,无声泪落。
与凌天为敌,对他们来说,便是与整个世界为敌,但彼此心中有爱,即便面对的是整个世界又如何?他们都要杀出一片血路!
“两个人,对抗整个世界。”凌思怡喃喃道。
车子忽然停了下来,凌思怡俯身过去,依偎在楚鹰的怀中,呢喃道:“两个人对抗整个世界,我好喜欢这句话。”
对这美女老板来说,这辈子听过的最好听的话,就是这句,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将她包围,后面的追兵即便这个时候杀过来,哪怕将他们碎尸万段,她也要停下来,将这句话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