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若音摆摆手,进了里间。
在屋里的梳妆台前坐下。
片刻后,她换上一身藕荷色的旗装,面上一点妆都没化。
一头秀发梳了个两把头,只佩了两根玉簪子,就去了前院。
外头冰天雪地的,她捂紧了手中的汤婆子。
三阿哥是李氏的第二个儿子,按历史上来,那就是个没福气的。
可这个孩子,一直养在前院。
自从弘毅和弘修去前院后,四爷经常让三阿哥在她的正院学规矩。
由于三阿哥不像弘,李氏基本没接触。
便一直都是单纯听话的好孩子,和她十分的亲近。
不说她把三阿哥当成亲生的,那也多少是有感情的。
毕竟那是个可爱的孩子。
所以,若音是打心底里,不希望三阿哥有事。
到了前院,若音就在奴才的伺候下,解了披风,进了屋。
她一进三阿哥的厢房,就见四爷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袍子,坐在床边的圈椅上。
男人凉薄的唇紧抿着,面色阴冷得骇人。
寒气自他身上蔓延开来,在这寒冬腊月,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仿佛那些寒气,终会变成无数冰凌,刺中在场人的心脏。
屋里跪了一地的奴才,就连谢嬷嬷都跪在地上。
钮钴禄氏几个,坐在四爷对面,一句话都不敢说。
李氏坐在床边,哭红了眼睛,但不敢太大声。
若音朝四爷行了个礼,就走到床边站定。
只见三阿哥面容憔悴,面色苍白中透着枯黄,可双颊却又绯红得不正常。
一张小脸皱巴巴的,似乎很是痛苦。
印堂那一块儿,还是暗灰色的。
典型的印堂发黑!
往日晶亮的眸子,也变得呆滞。
看得若音有些心疼,旁的都别说,就这面相,只怕是不行了......
她牵了牵唇,道:“三阿哥醒了。”
“回福晋,三阿哥是受了寒气,肺部又感染了炎症,只怕是......”说到这儿,冯太医叹息一声,“唉......”
这时,弘似乎听见了若音的声音,挪着小脑袋。
反应迟钝地朝她笑了笑。
可又因为他病着,笑得很难看。
“嫡额娘,再抱抱弘昀好不好......”
若音听了后,没有第一时间去抱。
而是问一旁的冯太医,“我可以抱三阿哥吗?”
她不是怕别的,只是瞧着三阿哥虚弱的样子,担心对他不好。
冯太医面色凝重地道:“福晋想抱,就尽管抱吧。”
颇有种“赶紧抱,再不抱就没有机会了”的意味。
就在若音准备去抱三阿哥时,李氏就不悦地道:“姐姐这是怕三阿哥传染了你吗,叫你抱一下,还问东问西的。”
若音没有搭理李氏,免得三阿哥见了,病情加重。
她抱起三阿哥,又将床上的锦被,盖在他的身上。
双手轻轻拍着小身板,柔声哄到:“三阿哥,你一定要好起来,嫡额娘叫牛厨子做你最爱吃的牛轧糖,还有奶油草莓雪糕。”
“冬天......也可以吃冰的吗......”
“只要你病好了,就可以吃。”若音轻轻勾了勾三阿哥的小手。
三阿哥面上笑了笑,小手也回握住若音的手。
虽然他身子弱,小手力气不大,却也紧紧拽着。
“嫡额娘,弘昀好累......想睡觉......”
“睡吧......”若音鼻子一酸。
在这里,孩子一般不在生母膝下养着,就跟生母不亲近。
加之若音性子跟那些正室不一样,三阿哥有些黏她。
平时跟弘毅和弘修的关系也很好。
尤其是弘修,大概是年纪相仿的原因。
三阿哥跟弘修玩的特别好。
不多时,三阿哥当真睡着了。
若音低头一看,就见三阿哥面上带着浅笑。
她将他又放回了被窝,就在四爷身旁坐下。
见状,孟氏笑着说:“福晋,想来您平时待三阿哥很好,他很喜欢您呢。”
若音抬眼,扫了孟氏一眼,淡淡道:“小孩子就是这样,谁对他好,他都记着的,我只希望他能早些好起来。”
“一定会的。”孟氏应道。
一旁的李氏,听了后气得牙痒痒。
为什么福晋的孩子,都和福晋那么亲。
她的孩子,一个个都不和她亲,还和福晋亲近。
大约一炷香后,冯太医给三阿哥看了病后,众人就退下了。
若音一直在前院,守到天黑才回正院。
然而,三阿哥这么一睡,就再也没能醒过来。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若音还没起床,就听柳嬷嬷进屋道:“福晋,福晋快起来吧,三阿哥殇了。”
闻言,本就睡得迷迷糊糊的若音,猛地坐起了身子。
可坐起来后,她整个人又懵在那儿,什么话都没说。
良久后,她不可置信地问:“你刚刚说什么,三阿哥殇了?”
柳嬷嬷微微一顿,点点头,回道:“回主子,就刚刚的事情,走的时候不痛苦,还带着笑的。”
她知道自家主子对三阿哥是有感情的。
自打大阿哥和二阿哥去前院学规矩,三阿哥就时常到正院小住。
福晋都是跟带自个的孩子一样,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给三阿哥。
若音下床,淡淡地道:“都说......一瞬间面相转好三善道,一瞬间面相变恶三恶道。昨儿三阿哥睡下时,也是带笑的......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