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向茌好,沉默了一下,开口道:“三夫人摔得迷糊了,还不快把人扶走!屈妈妈,你去请府医过来。”
屈妈妈应诺,“奴婢这就去。”
“府医?你们请府医做什么?”荆氏瞪大了双眼,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莫不是婆婆想让别人以为我摔傻了,或者是疯了。
婆婆真是狠心啊,竟然想让人以为我是疯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她得逞。
“婆婆,您以为这样好儿污了我的名声,别人就不会信我说的话了吗?我要是把好儿侄女对我做的事说出去,别人可不会管我是不是疯的傻的,她的名声照样会毁掉!一个对舅母都能下狠手的人,谁敢娶呢!?”荆氏可能是真的有些疯了,和老夫人说话都敢大呼小叫的。
周围的人都诧异地看着她,满脸不敢置信。
茌好听见,无语地提醒道:“三舅母难道不知道?我已经定亲了。”
荆氏面容狰狞了片刻,看着她恶狠狠地说:“定亲了还可以退呢!说不定梁家听说了你做的坏事,就把婚事退了!梁家不怕找不到好的大家闺秀。”
她心里对茌好早就恨上了,尤其是丰哥儿因为吃螃蟹而拉肚子,大夫说他腹泻过度,泄了元气,伤了身子,以后要好好养一段时间才能养回来。
茌好见她对自己的愤恨几乎不加掩饰,挑了挑眉。
老夫人气得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不破口大骂。
“翠荷,你去和屈妈妈说一声,让她不用请府医了。”
翠荷迟疑了一下,看到老夫人的眼神后,赶紧垂下头,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奴婢这就去!”
荆氏以为是自己的计策成功了,眼里闪过得意之色。
却不曾想,老夫人的下一句话,直接把她打入了地狱。
“来人,送三夫人回去!派人看管着,不要让她跑出来,免得跟狗一样到处咬人。”
由这话可见,老夫人真的是气狠了,直接骂三夫人荆氏是狗,还要将她关起来。
荆氏听了,顿时怒不可遏,双眼赤红。
“婆婆!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她大吼大叫。
老夫人懒得搭理这个疯婆娘,让人把她送走,便不再和她说话。
转而对王亦宛说:“宛儿,祖母已经让人把院子收拾好了,你今儿就搬过去吧,院子里的布置若是不喜欢,通通换了就是。”
王亦宛抬起头,双眼含泪注视着老夫人。
“祖母”
听见她声音中带着哀戚,老夫人听得心都疼了。
“乖乖,你以后就跟着祖母住。莫要伤心,这样的娘不值得你为她伤心。等以后你出嫁了,祖母啊,给你弄一套整整齐齐的嫁妆,热热闹闹地出嫁。这娘你愿意孝顺,就逢年过节给她送些节礼就是。”
王亦宛把头埋在老夫人怀里,轻轻地点了点头。
若不是老夫人时时关注着她,根本发现不了。
“祖母……”她嘴里一直轻轻地唤着,心中的痛苦几乎难以忍耐。
为什么这是我的娘,明明她可以对弟弟那么好,为什么不分我一点点。
只要一点点就够了,可是为什么……
老夫人搂着王亦宛,对茌好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先回去。
茌好意会,点了点头,就悄悄起身离开了。
她慢慢地走着,低头看着地上金黄色的落叶,吹着有些微凉的风,莫名地感受到了一种寂寥。
这种感觉她从前只从诗人的诗里面看到过,自己倒是没有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过。
“小姐。”香梅见她面露迷茫之色,小声叫了一声。
茌好回神,“嗯?怎么了?”
“您要逛园子吗?”香梅问道。
“逛一下吧。”回去没什么事,所以茌好并不想回去。
茌好逛着逛着就走到了前院,前院的下人来来往往,十分忙碌。
王亦梦的婚礼就在月末,他们正在布置。
大夫人对这个女儿十分宠爱,所以布置的时候格外用心,一应瓷器摆设,都是反复地换来换去,就为了达到最好的效果。
“小姐,外面真热闹,等您和姑爷大婚的时候肯定更热闹。”香梅笑着说。
秋浓点头赞同,“听说夫人早就在挑东西了,务必要给小姐您准备最好的。婚宴当天的菜单都已经换了好几次。”
茌好愣了,“婚礼?时间定了?”
“已经定了明年的三月。”香梅回答道。
“我怎么不知道?”茌好惊讶地问。
“这事情自然有老爷夫人做主,小姐您只需要等着做新嫁娘就可以了。”香梅掩嘴笑着说。
同时,她心底有些无奈。
这事情都是众所周知的了,小姐竟然不知道。
她们都以为夫人和小姐说过,所以听说了也不曾提起过,没成想小姐竟然不知道。
茌好听了,瞪大了眼睛。
所以我自己要结婚了最后一个知道的?
好吧,就算我知道了也没什么可做的。
如此一来,茌好又释然了。
却不想,她们几人的话被别人听到了耳朵里,心里恨得牙牙痒。
茌好皱了皱眉,四处看了看。
香梅正疑惑,就看到转角处走出一人。
正是王家大夫人。
她穿着赤红色的衣裳,脸上画着浓妆。
虽然浓妆也掩盖不了她眼底的青黑,但是她的精气神却十分好。
茌好行礼道:“大舅母安。”
大夫人下巴微微抬起,眼睛里带着无法掩饰的厌恶。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