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浪留下她,应该为的是时间。
在这万物生灵中,夏初然一介凡人,不需要做太多便能掌控的就只有时间而已。
过去的不行,未来的可以,不过这个时间点在哪?
夏初然陷入了深思中……
“冥官,辛苦你了。”夏初然咧嘴一笑,制止了席者准备行动的架势。
席者满腹疑问,慢慢悠悠转身,还带着老者的气态,估计是以这身份行动的时间较长,所有的习惯都包含在日常的行动中。
“你还拿着桨?”夏初然随口又一问,。
席者立刻恭谦,受宠若惊道,“阿姊给了我,我一直在好好用,冥海很大,但目前未给阿姊留下任何隐患,阿姊只要想回去,席者定会为您打点一切。”
“啊,也不是……”夏初然挠挠头,惭愧自己不该拿别人很珍贵的东西去举列子、拖时间,虽然她主张玄素已死,可是他们都不这么认为,甚至想着玄素回来。
感受到夏初然灵魂的共鸣,便以为她就是玄素。
可是夏初然的感情、心情,甚至对每一件事的做法都和玄素有着天壤之别。
她们为何被称为上下世,她们明明除了记忆毫无联系。
而所谓的往生轮回,和你的上一世真的有关系吗,为何所有人都纠结在里面,都不想过好今生……
想的远了,夏初然立刻摇摇头,摒弃掉脑中繁杂的念头,重新面对席者,考虑时间这个问题,她虽然知道刁浪有可能要她拖时间,可是这个时间的点是什么时候,夏初然不能确定,现在开始慢慢着手,希望能帮刁浪一些忙。
他会想让她帮忙吗?还是自己多想了?夏初然曾经对事物的确定和信心,不知为何遇到刁浪后,总在犹豫和徘徊。
他是让自己帮忙吗?夏初然又一想,随后扬起笑容,“实在不好意思,过了太久,我有些情感和记忆没办法统一,我不知道玄素对你们的重要……”
“阿姊为何直呼自己姓名?!”席者突然大叫,奋力的用船桨敲打地面,老态龙钟的身体剧烈的咳嗽,夏初然猛然一惊,忙扶住他,席者止住咳嗽拉住她,“是不是真的像传闻那样,阿姊死都不愿意再踏入冥界?大帝那么做是为你好,三百年前你也知道火神官的疯癫样,他是真真不把世界放在眼里,为什么要去管一只老鼠,结果把自己害成那样?!为什么他要去招惹后土娘娘定下的老鼠!”
席者痛喊呼叫,一段泣血泣泪的呼喊引得亡灵阵阵高呼。
席者见亡灵此样,立刻站起,船桨横握,原本的悲恸都瞬间隐藏,引渡亡灵的人都这样,七情六欲藏心间,千水万水独遨游。
“阿姊,不能再拖了,再过一刻左右天降黎明,这可是混沌之时,加之血月吸引了千百亡魂,这是最佳的度时间,我不知道您恢复多少,但现在请您往后站!”
一刻,黎明,混沌,对就是这个!
夏初然立刻明白刁浪要她拖延的时间,她上前一步走,又拉住了席者,看着千百具亡灵,忽而沉声,席者对夏初然身的玄素敬重,自然不认为夏初然这个动作奇怪,只是望着她,等她说话。
夏初然的想法起得突然,脑中迅组织语言,在确认自己不会因为嘴巴打结、动作奇怪而被怀疑的时候,她轻声说道,“火神官的疯癫样,我没有见过,不知道你说的,和我记忆是不是出入太大,我的记忆也不够统一……”
“蔓姑娘未与你说?”席者果然被夏初然的问话吸引,“也是,那样的残魂,能重降人世已是难得,估计不敢近身为冥海神官的阿姊之身。大帝说了,蔓姑娘与火神官定万世情缘,他们相见已是必然,您不必再执着,即使过了千年又如何,该遇见的还是会遇见,得不到还不是您的,我从火神官身边留下您,也是想和您重新说明这个,大帝很担心您。”
这又是何种说法?原本只想随便说两句的夏初然,跟急迫想拆散他俩的冥官胡聊上了,而且越来越奇怪。
冥界在这里面的作用是什么?难道……桃林的上神娘娘和她说的话是假的?那株连桃树,到底连着谁和谁,刁浪斩开的又是和谁的缘分?
夏初然露出越来越茫然的眼神,直望着席者,“我和火神官,原本这辈子见不到?”
席者点点头,“本该如此。”
那么她过海的关键就不在刁浪身上?!只有一个6康回?!
那么她和浪哥其实就没关系了?想到这,夏初然心里五味杂成,不知道说什么。
但出问题了啊,明明二十年前他们俩就见过,已经出了问题,可是哪里出问题了?是谁出问题了?哪个环节?
夏初然脑中一团乱。
随后席者又言,“阿姊,我听闻当年被火神官强行过海的鼠目就降生在此,火神官不会这次还想要鼠目的命?一而再,再而三,为天不忍,终犯大忌,您可要离他远远地,小心万劫不复。”
强行?这一说法,夏初然立刻就明白,刁浪说的不知鼠目过海,也不知他在水家是骗自己的,而且刁浪心里应该盘算好了鼠目的下场。
夏初然心跳的“咚咚”响,怕刁浪犯了大忌万劫不复,又怕刁浪所有计划毁于一旦而自责终生。
夏初然万分纠结,在无可奈何的苦痛下,她望向远山,目光流离,暗而生色。只要能为他做的,夏初然都想尽力,这无边血色该除,千百亡灵亦要救,而鼠目也非死不可。
那么,夏初然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