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木渊嗯了一声,说有些累,先去休息,随后心事重重的离开。
鸿滨城目送沉重的背影离开,回头两眼精光闪烁的盯着纯姨,沉声质问,“娘亲你说,叔叔为什么会这样?叔叔出门前心情明明挺好的,到底发生什么事。”
“没什么。”纯姨低头看着篮子,心不在焉的回道。
鸿滨城眉头一皱,双手环胸,摆起长者的架子教育,“是不是娘亲在外面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被叔叔看到了?我都说了多少次,娘亲要收敛一点,要守妇——”
“啪——”
“啊——”
鸿滨城话未说完,面上呼来一阵火辣,好在纯姨没有什么心思理会,没怎么用力,否则一个正常巴掌下去,绝对伤筋动骨。
“我累了,我也先去休息。”纯姨提着篮子,快步跑回自己的房间。
大厅里转眼就只剩下捂脸嚎叫的鸿滨城和鸿越几人。
“大哥,我都说了你多少次了,不能和纯姨说这些话,你每次都挨打,怎么还不从中吸取教训?”
“我这是为娘亲好,娘亲要真的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叔叔肯定会不开心,我这是未雨绸缪,防范于未然。”
“大哥,纯姨根本不会看其他男人,你怎么老惦记着这个,你就不能想点好的吗?”
“这可不一定,我上次就是亲眼见娘亲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的,谁知道还会不会再有,得防范。”
“哎,都不知道怎么说大哥了,防吧防吧,防也是白防。”鸿越几人说完,默默离开。
“一定得防!”鸿滨城目光坚定的自言自语,话落,掏出随身携带的药膏,往脸上抹了一大片,坐等消肿。
纯姨提着篮子站在房中央,不坐不动,呆站了有半个时辰,渐渐的感觉有些烦躁。
“不管了。”纯姨随口呢喃一句,转身跑出门外,去了弈木渊的院子。
她提着篮子在他门口无声踱步,房门吱呀一声,自动打开,弈木渊坐在桌旁,面无表情的擦拭算盘。
纯姨径直走了进去,坐在他旁边,小心翼翼的整理篮中小盒,两人安静的各做各的事,谁都没有说话。
盒子已经快整理完,纯姨看了弈木渊好几回,一直都没见他动过唇,开始有些浮躁。
她没有底气信誓旦旦的和他说她没怀疑,她也解释不清为何当时会有那种想法,或许这是正常的反应,又或许她有过一次伤害后难以做到完全的信任。
加上她离开的时间实在太长,一个不索取任何条件又默默等她的男人,她很难相信她种被人休弃的下堂妇能够遇到。
她的怀疑其实是种对自己的不自信。
“渊木——”纯姨最终还是选择开口,无尽的歉意尽在这如常的呼唤中。
“嗯——”他不露声色的回应。
纯姨看了一眼没有停下擦拭算盘,再次陷入沉默,她欲言又止好几回,酝酿好的话最后都吞回腹中。
搭落在桌边的纤长细手缓缓移动,蜻蜓点水的碰了一下算盘上的厚掌。
算盘依旧没有停止擦拭。
比起小动作,他更想听她的亲口解释与保证。
纯姨见弈木渊没有什么反应,开始有些泄气,她深呼吸,鼓起勇气在他脸颊上落下柔软的轻贴。
算盘停止擦拭了两三秒,之后又继续,只是擦拭的节奏似乎有些紊乱。
纯姨见弈木渊还是没反应,十分无奈,快要气馁。
弈木渊聚精会神的擦拭算盘,余光时不时的飘忽,似是在看纯姨会不会再靠过来再贴一口。
“呼——”纯姨再次深呼吸,眸光炯然,面上闪着类似豁出去的大义凛然。
“嗦嗦——”
桌上的手滑落,轻落在弈木渊的膝上,有意无意的摩挲。
弈木渊突然心跳慢了半拍,呼吸滞缓到快要难以察觉,漆黑的眸子凝缩到极致,擦算盘的手,僵硬的停在算盘两边。
“渊木,我以后绝对不会不信你,我保证。”
素手伸来,轻松的紧扣他的五指,将紧绷的大掌揉松。
桌下传来均匀的摩挲声,一种前所未有的僵硬从他的指关节蔓延到全身各处。
“嗯——”
他终于听到他最想听的保证,寡欢的闷气转眼消散,眉宇间开始流转轻松,像是了却一桩心事。
纯姨见弈木渊不再生气,轻吐一口冗长的浊气,回头继续整理小盒。
膝上的摩挲消失,弈木渊眉心微颤,脸色沉重的问道:“不是那个意思?”
在海澜国,纯姨刚刚举动表示求欢,弈木渊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准备,转而想到纯姨是武者,不确定她表达的是哪种意思。
“什么那个意思?”纯姨回过头,一头雾水的问道。
弈木渊见纯姨疑惑的那么真挚,心里感觉有些落空,他指了指自己的膝盖,再次确认,“这个,不是那个意思?”
“什么那个意思?”纯姨低头看着弈木渊指的位置,倍感疑惑,她寻思好一会,愣愣的问道:“你膝盖受伤了?”
“没有,没事。”弈木渊有些失落的回了几个敷衍的字,他面闪尴尬红晕,继续擦拭算盘。
“渊木,你怎么了?还生气?”纯姨感觉有些弈木渊的反应有些不对劲,绞尽脑汁的想原因,想半天都没想通,只好再试试。
“嗦嗦——”
纯姨心无杂念的和刚刚那样摩挲。
“你确定还要摸?”弈木渊簇着眉头,意味深长的警告。
“渊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