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转,夜幕落下,日幕渐起。
一夜静坐在床榻旁的紫衣男子不知何时坐在了书桌前的镂空纹龙椅上,他寡薄的绝唇轻抿,以往只会抿出冷绝弧度的他,此时,抿出的是一抹温暖的弧度!
幽美,清冷,醉人心弦,那抹细纹弧度所蕴含的细微笑意,仿若一阵裹着酒香的暖风,漫入心扉,醉成一片。
他左手执着一本文件,眸光锐利的快速扫阅,尚未翻页,只见他眸光一顿,他鹰锐的血眸穿透密集的黑雪珍珠帘幕,轻缓的打落在榻上那名正在安睡的白衣女子身上。
锋锐的眸光骤变清浅,血眸轻眨闪烁着不知名的光泽,他不知看了多久,缓慢的转眸,回看手中文件,眸光尚未开始扫动。
突然一阵疾风正从门外刮入。
“主……”玄武一如往常的先是一阵恭敬先称,只是这次主字尚未出口,只发出一道细不可查的似滋字的前音,他的口像是被一道重物重重压着,封锁其中,不得动弹。
阎司龙指轻抬,在里面那一侧凌空划出一抹幽美的弧度,一道若影若现的薄温气息,随着他龙指划动的弧度,开出一道隐形的屏风似的壁障,将里外隔了开来。
这是隔音壁障!
不过这么明显的一个动作,却没有被还在挣扎张嘴的玄武察觉到,他此时不单只口不能言,甚至连呼吸都被压制,一时之间,他快要窒息了过去!
隔音壁障形成后,他查探到白衣女子似乎没有被玄武刚刚那阵疾风凌厉的声响惊动。
阎司才不急不缓的收回压制玄武的那道气息。
“呵——呵——呵”
玄武被松开压制后,猛然的大口喘气,仿佛再晚一时半刻,他真的会窒息过去。
玄武回神对视到自家主上袭来的鹰锐眸光,一头雾水,主上好像有些恼怒,他做错什么事了?
他一头雾水,此时他家主上的神态他再清楚不过,这是他隐隐恼怒的神态,恼怒的程度似乎属于他犯重错时一个级别。
一向思绪过快流转,事事很快能看的通透,脑子极其灵活的玄武,绝对是猜想不到,他家主上的恼怒,是因为他刚刚那阵疾风归来的声响,可能会惊扰到还在安睡的一名白衣女子。
仅此而已!
“说”阎司眸光狠厉的看着玄武,语气冷冽,轻吐一字。
玄武僵直的眉宇一道水雾弥漫,思绪还流转在刚刚他家主上那抹不知名的恼怒上,只是那简短一字,带着森寒的冷意,不得不让他瞬间回神。
“主上,水家家主调动了异士一部分前往南翼国,一部分前往龙浩国”玄武有些战战兢兢的先出一语试探。
“嗯”阎司微不可见的点头,鹰锐的血眸随意流动,示意玄武继续。
玄武得到他家主上如此回应,知道刚刚那抹恼怒只是一时性的,暗自歇了口气。
“主上,木家那边也多番打探,木家一直以来都是安守本分,没有与其他势力有交集,他们也没有和他人暗中来往”玄武刚刚簇起的眉头,渐渐缓下,看向面色冷绝断然的他家主上,倒是习惯如此神态。
他不惊一丝情绪波澜,将所有事情都不急不缓的统一禀报一遍,他所有话落,察觉到自家主上依旧在等他继续禀报的神色,戮眸一转,面色稍有些许难堪。
他一步上前,朝着他家主上郑重的拱手,道:“主上,那个画轴,请主上宽限一些时日,玄武定查出画中之人的信息来”
玄武厚掌紧握,戮眸眸光低垂,静看地面,连呼吸都放缓了几分,他一语话落,引的室内一片死寂,针落可听!
此时气氛低沉压抑,快要让玄武难以呼吸,他只能静等指示,不能再接下言。
主做上的阎司静静的听着玄武的禀报,眸光朝前,清浅流动,显然根本没有在意玄武刚刚说的话。
“无碍,继续追查即可”阎司血色的眸底那片血色冥潭暗流涌动,却不见任何涟漪泛起,此时的神色难以读懂。
玄武闻得此言,少许怔楞,戮面之上,一片诧异之雾弥漫,他上次没有打探出消息时,他明显感觉到他家主上隐隐有着不满。
这次竟然如此平和,这种掩去冷绝的平和让玄武难以适应,总感觉像是风雨骤来的前兆,又像是他家主上真的不在意。
一时间玄武浑身都是不自在,他还是习惯他家主上一身冷绝的样子,或者他更适应他家主上此时降罪于他,治他个办事不利之罪,这样他或许会好受一些!
玄武感觉他家主上神色轻缓的样子,正欲再接下言,戮眸流转时,余光不经意的扫到不远处他家主上的床榻上的一抹雪白。
玄武眸光顺势回来,没有停留,突然,玄武健躯一颤,戮眸向前瞪大眨了眨,转了转,头一卡一卡的扭回床榻那个方向。
“嘶——”
玄武眸光穿过黑雪珍珠帘幕,瞥见那正在熟睡的一抹白色身影,暗自倒吸一口凉气,他立即回眸,呼吸滞缓到难以察觉,随即低头,在他家主上看不见的角度,狠狠的揉了揉眼睛。
他以为刚刚看到的是幻觉,一定是他眼花了,看来不该连夜赶路回来,都出现幻觉了。
玄武松开揉眼的手,瞪大戮眸,眸光锋锐至极,扫在地面,眸劲之大,快要将地面穿出个窟窿,他感觉视线一片良好,怯怯的扭头,怀踹着刚刚差点被吓飞的魂。
强制自己镇定下来,紧咬着牙关,眸光聚焦一起,破开黑雪珍珠帘幕,朝着床榻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