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刚才那一幕,余下的官员,哪个还敢开口?
不过,虽然是跪着,可,大多数官员却猜测了起来,刘健这个内阁首辅,那是站出来说话了,自然是首当其冲,这不必提。
可是,五军都督府的几个都督,今个上朝来,可是一句话都没吭声的,却是被当今圣上主动找上的。
这,是不是意味着,屠庸的案子,和五军都督府有关系。
此时,有这个想法的,可不只是一个官员。
而五军都督府的那几位都督当中,也有人脸色惨白,被皇帝无缘无故迁怒,或许有几位都督不知情,但是,估摸着,也有那么几位,肯定是知道原因的。
知道原因的,自然不必提,就算是不知道原因的,这会,怕也明白了过来,各个都是心里大骂不已。
之前,他们五军都督府就和屠庸有过一些小动作的,只不过,后来被曾毅发现,然后停止了。
在之后,五军都督府的几位都督们的意见,也成了两个派系了,所以,有些事情,其中有些都督虽然不知道,但是,他们想的,却比朝廷的那些个大员们想的更多。
“大殿上一片寂静,没有哪个官员敢突兀的开口,若是之前,他们或许还愤慨不已,想要知道皇帝为何要毫无理由的处死屠庸这个锦衣卫的右监察官,朝廷的三品大员。
尤其是武官这一边,这等于是锦衣卫内文官体系的首官被砍头了,事关整个文官体系的面子。
可,到了这金殿之上,被正德来了这个下马威之后,没人敢开口了,尤其是这会稍微冷静下,在琢磨了一下正德无缘无故为何找五军都督府的麻烦,就更没人开口了,这事,怕是没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过了大约有一刻钟,若非是地上冰凉,已经有官员怕是要发困了的时候,正德才在龙椅上挑了挑眉头,看着跪在大殿中央的内阁首辅刘健,打了个哈欠,略带些困意更带着一丝惊讶的道:“刘先生怎么还跪在那里?快快平身,快快平身,是朕昨夜批阅奏章,有些乏困,却是苦了刘先生。”
正德这话,嘴里称呼着刘健为刘先生,这看似是没有元辅之类的好听,可,这年头,称呼先生,却是实打实的尊重,亲近。
可,这个称呼虽然是个亲近的称呼,但是,正德嘴里的话,可就没法让人觉得亲近了。
批阅奏折?
这话骗鬼去吧,满朝文武大臣,只要不犯糊涂的,就没一个相信正德昨夜批阅奏章了,这位主,若是是玩乐了一夜,大臣是绝对相信,甚至,说他呆坐了一夜,也有朝臣相信,可,唯独,说他批阅奏折,是没人信的。
平时他都不批阅奏折,更何况是熬夜,虽说昨夜出了那档子事,可,那和批阅奏折可还是不同的。
只是,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可却没谁敢说出来。
而刘健,心里虽然不满,可却还不得不恭敬的道:“陛下为国之黎民操劳,也该注意龙体安康。”
“恩,朕知道了。”
正德有模有样的点了点头,满脸关切的模样:“刘先生快快请起。”
“谢陛下恩典。”
刘健再次谢恩,方才双手撑地,慢悠悠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别说是刘健这个年纪了,就算是换成年轻人,让他一动不动的直接跪在地上一刻钟,怕也是不好受的。
“今个,刘先生上朝,可是有什么事情?”
正德这话,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刘健这个臣子,整天不愿意上朝,总是找借口抱恙的,殊不知,下面的臣子多数都是一干忠心,希望正德上早朝的,只是,正德不乐意,根本不理会罢了。
只不过,正德既然说话也没刚才那样,句句含刀,让臣子们不敢吭声,若不然,怕是随口就能扣上一个藐视皇王的罪名。
可,虽然正德的语气柔和了一些,让刘健能开腔了,可,此时,刘健却又有些犹豫了,不是因为正德,而是因为曾毅。
刘健这个内阁首辅,可以百分百的肯定,今个早朝上当今圣上的行为言辞,肯定都是昨夜曾毅嘱咐过的。
可,就是因为如此,刘健才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曾毅一步步都算计的如此精妙,若是开口,指不定就又落入了曾毅的算计当中,可,若是不开口,当着满朝文武,还敲了登闻鼓,根本是没有退路的。
“老臣斗胆敲响登闻鼓,皆因一桩奇怪事,怕耽搁了时间,才斗胆如此的。”
刘健可是内阁首辅,虽然年迈,可是,这脑袋转动,就是一般的年轻人,也比不上的。
只是短短瞬间就想到了别的法子。
“哦?”
正德挑了挑眉头,没有吭声,示意刘健继续往下说,不管,心里,却是想着,果然如同曾大哥昨夜所说,这个下马威,根本就不可能为难住这帮老家伙的。
这帮老家伙,一个个都人老成精,精明着呢。
“老臣听闻,昨夜,正治上卿曾大人带陛下圣旨,前去锦衣卫右监察官屠大人府上宣旨,言道,屠大人赐死,诛三族,圣旨之上,只是这一句话。”
若是一般的官员相互称呼,都是称呼吏部尚书啊,兵部侍郎,或许顺天府、大理寺等,可,曾毅只有一个等于是实权的官职,那是应天府尹,是正三品,可却又有一个正治上卿的正二品官职。
且,曾毅权势滔天,只能是称呼这最后一个官职了。
刘健这称呼,也是有所思虑的。
正德仍旧坐在龙椅上,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