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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慌什么呢?”楚平握住她的双肩,笑着问。
铭恩低下头咬了咬嘴唇,有些难为情的样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楚平也不再追问,两个人下了楼,来到了花园里。
“我有好东西要给你。”楚平温柔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红色小盒子。
“是什么?”铭恩瞪大眼睛,有些好奇。
楚平将盒子慢慢打开,里面是一些五颜六色的心形小糖果。
“这是巧克力,洋人吃的玩意儿,少爷给我的。”他递给她一块,“你尝尝看。”
铭恩拨开巧克力的糖衣,轻轻咬了一口,细细地咀嚼着。
“好吃吗?”楚平目光明亮,定定地看着她。
铭恩眼珠子转呀转,半响,一个劲的点头,“真好吃,又甜又酥。”
“好吃就全送给你了。”楚平一抿嘴,非常慷慨的将盒子塞到了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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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很安静,柔和的灯光下。
叶蕙心穿着一件浅粉红的丝质短袖睡袍,床头柜上那盏罩了磨砂玻璃的壁灯向她洒下一层轻柔的光,把她一身流畅诱人的线条全衬托了出来。
唐少昂醉了,目光也顷刻间迷乱了。
他抬起一只手扯松了领带,微微喘着气,喉结也咯咯作响起来。
他要她。他想要她。
叶蕙心侧卧着躺在床上,纤细的腰肢如起伏的山丘。她的手臂细长而圆润,懒懒地伸在枕旁,细细的修剪过而又涂了红丹的手指微微弯曲,如根根花蕊,细致得像精心雕刻制作的艺术品。
灯光笼罩下的叶蕙心,睡梦中的叶蕙心,褪尽了她平时的娇气、傲气、冷气,只剩下了一个干干净净的真真实实的温温软软的女儿身。
唐少昂在她床边站着,端详着,心里渐渐涨起了一股温情,那温情涌动着,刹那间就击溃了一道道的堤坝,如潮,如浪,如奔突的地火,如沸腾的岩浆,势不可挡。
唐少昂微微仰头,喘息变得急促,有一种口干舌燥,快要涨裂的感觉。
他关了灯,俯身下去,贴近了她。
叶蕙心没有察觉,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是在梦里,梦中,她最爱的沈湛秋,像往常一样温柔的抚慰着她。
她被一种甜蜜的回忆包围着,她闭着眼睛,热烈的迎合着他。
唐少昂如痴如醉,亲吻着她的脸庞,她的鼻尖,她呻吟一声,很柔顺的转过头来,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他眼神一荡,深深地吻住了她。
这一夜漫长而又美妙。
黎明的红色曙光洒在卧室的丝绸窗帘上。
唐少昂张开眼睛,望着怀里的妻子,风雨后的她,更加乖巧安静,就像雨后的玫瑰一般,清新动人。
叶蕙心闭着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又卷又翘,她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臂弯内,俏脸上满是动人心魄的红晕。
唐少昂甚至可以清晰的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曼妙而动听。
他抱紧她,痴痴地笑了,发自内心的感觉到了一种快乐。慢慢的,他撅起她的下巴,偏下脑袋,轻轻吻住了她。
叶蕙心轻哦一声,神智渐渐恢复了一丝清晰。
慢慢的,她睁开了眼睛。
晨风鼓动着丝质窗帘,清晨熹微的阳光下。
唐少昂的的面容在她的视线中渐渐变得清晰。
“啊——”她忽然开始放声嘶叫了,犹如狼嚎。
唐少昂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他紧紧搂住她,在她耳边呼唤着:“蕙心,蕙心,你怎么了,怎么了!……”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日光,他看见妻子的脸渐渐变得扭曲,大睁的双眼中布满了疯狂和恐惧。
——
铭恩一大清早就被唐少昂叫到了卧室。
看着叶蕙心癫狂的样子,她也吓了一跳。
“蕙心姐,你怎么了?”铭恩用被子紧紧裹住小姐赤裸的身子,一边震惊地低喊,一边扭过头不安的看向唐少昂。
唐少昂似乎也被吓懵了,呆呆的站在一旁,窒息的眼神里透出一丝迷茫和无措。
铭恩定了定神,想要帮叶蕙心穿上衣服,可对方尖叫连连,忽然伸出手用力的将她向外推去。
铭恩没有防备,身体向后一闪,狼狈的从床上跌了下来。
唐少昂抢步上前,伸出一只手臂,稳稳地接住了她。
铭恩惊魂未定,他却在耳旁淡淡地说:“你出去吧,让赵妈进来。”
赵妈的力气果然很大,她不费吹灰之力的按住了叶蕙心,帮她穿好了衣服,铭恩站在房门外,听着小姐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心底一阵阵寒颤。
这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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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蕙心疯了。
唐少昂几乎请遍了沪上所有精神病学的著名医生,也医不好妻子的疯病。
叶蕙心这个病来得太突然,另唐家所有人措不及防。她疯病发作时,终日里一副色迷迷的面孔,嘴里哼哼唧唧的呢喃着,身体手脚则做出不堪入目的动作,她疯病缓解时,知道廉耻,知道冷热饱饥,但就是不认人。父母双亲不认,铭恩不认,唐少昂也不认,只是一个人呆呆地坐着,大睁双眼,一天到晚不说一句话。
唐少昂觉得是自己在新婚之夜操之过急,使妻子在睡眠中受了惊吓,是他害了她,他对此愧疚万分。
铭恩也觉得伤心极了,小姐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疯了,甚至连自己也不认识了。铭恩也试过在叶蕙心病情缓解时跟她说说话谈谈心,可是每次话还没说上两句,叶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