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的这番话,在裟尘的心中泛起了不小的波澜···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倘若贺澜国王有心加害,纤窈又岂能无恙···
另一边···此时我已经一路无阻的来到了这御花园之中,时过境迁后再细细想来···这天的确有很多怪异的蹊跷之处,只不过那时我的脑海中充斥着对裟尘的怀疑,内心满载着不安与惶恐,无暇顾及其他···
这御花园虽大,但此时已近黄昏,只有长廊两侧悬挂着几排灯笼···远远地,透过微弱的光线,我看见裟尘与邀月正站在花亭之中说着什么,裟尘的眉头紧蹙着,气氛很是玄妙···
好在周围没有重兵把守,我小心翼翼的挪了过去···花亭所处的位置横亘在两座小型假山之间,地势要高出地面足有半人之多,为了让他们难以察觉,我弓着身子紧贴在假山的一侧,此刻我的头顶之上,正是二人所站的花亭···
寂静···周围是可怕的寂静···只有耳畔时而呼啸而过的风声,还有花丛中传来的几声虫叫蝉鸣···
我也只能用手捂住嘴巴,尽量把呼吸声降到最低···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蜷缩的背部已经开始泛酸,刚想重新调整一下姿势,这时!头顶之上的花亭有人说话了···
“诶~看来皇上还要考虑很久,那就恕静萱不能奉陪,本公主还急着向父王复命呢!”这···是邀月的声音。
“等等···”“呵呵~静萱本还以为圣上您是个豪爽之人,没想到就连承认禄纤窈就是那个对您重要的人都没有勇气!还真有点让本公主意外呢~”
重要的人?!我不禁踮起了脚尖,偏着头仔细的听着···
“哈哈~静萱公主真是说笑了,这本就是无中生有之事,朕又怎么可能承认?!”这···这裟尘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一下子有些蒙了···
“哦?皇上的意思是···那禄纤窈!对你而言根本就不重要了?”
“当然不重要!那女人在朕的眼里,只不过是个用来打发时间的玩物罢了!”‘哐当!’霎那间,我整个人一软,脚下一滑踩到了一颗坚硬的砂石,跌坐在了地上。
伴随着石块的滚落,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声响!“谁?!谁在那里?”裟尘猛然一惊,想要冲下来一探究竟。我只能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更加用力的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皇上何必大惊小怪~只不过是石块落地的声音罢了!我们···还是继续吧~”邀月的嘴角扬起一抹媚笑,慢慢的踱步到了花亭的边缘处,有意无意的向下瞟了几眼。
“皇上您大可放心~这下面···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呢!”“该说的话朕都已经说完了,你还想怎么样?!”
“不是本公主想怎么样···是父王!父王他只不过想知道皇上您拒婚的原因罢了,给个解释宽慰宽慰他老人家而已,这很难么···”“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诶~皇上您口口声声说禄纤窈并不是您重要之人,那为何这宫中上下都暗地里称她为‘准皇后’呢?!皇上您又为何跟她···如此亲近?”
“哼~没想到静萱公主如此愚笨,这等浅显的答案还要朕亲自开口!”“你们二人之事,静萱当然不知~还请圣上您亲自解惑···”
“禄纤窈是梵茵国唯一的王爷,他日女皇退位,禄王爷就是梵茵国当之无愧的女皇陛下!我儒邱虽然也是泱泱大国,但朕并不满足于此,大展雄图,广阔疆土才是朕毕生所求!
那禄王爷是出了名的昏庸之辈!整日流连花丛,无心政事!倘若朕能娶了她做儒邱的皇后,那么从另一面来讲我也是梵茵国的男妃~日后吞并梵茵更是易如反掌!到时候···那女人就再也没有用武之地···”
裟尘紧攥着拳头,遮挡在宽大衣袖下的手臂青筋凸起,指尖处坚硬的指甲已经深埋在了掌心之中···血水渗进丝滑的绢帛,多余的粘稠又再一次流淌进指缝···
心中虽有千百般不愿,但为了确保纤窈的安危,裟尘还是故作无谓的开了口“这下你满意了吧!”
“满意~静萱当然满意!只不过···”邀月的眼神又一次朝花亭下方瞟了瞟,故意提高了声音“只不过不只是本公主一人满意吧···诶!也不知道皇上您这番话若是被那个王爷听了去,她···又会怎么想···”
“那又与朕何干!”裟尘一拂袖,转身离开了御花园···“诶~我要是那个禄王爷啊,知道了真相还不赶紧走?!何必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再把国家葬送在自己手中···”
‘踏、踏、踏踏、踏踏踏···’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我这才松开了手掌,颤抖着痛哭起来···原来,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所有经历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陷阱,一个圈套!
只有自己还沉迷其中不能自拔,甚至···甚至真的想放弃王位,留在儒邱···是,是啊!裟尘说的对!在我心里根本就不关心政事!只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昏庸王爷!
在现代,我是个窝囊废!所以我抱怨自己没有一个有权势的爹!重生在这古代,我是得到了权势!可是到头来,我不过还是一个碌碌无为,任人宰割的蠢蛋——!
我···我就是这么一个没用的人!就算今日裟尘不骗我,日后也会有千百个‘裟尘’骗我!不——!不行!我不能让梵茵国毁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