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醉眉微微蹙起,心里暗忖,烧傻了这可怎么办?
沈庭迟也不说话不辩解。乖乖跟着她走。
其实突然发现,他难得生病,生病了也还不错。
不过下一瞬他又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他可没有忘记了她同络安之间说的那些话儿。
另外他十分清楚,络安同她之间,关系是相当要好的。
他是没有那么小心眼儿,可多少有时候还是有点在意。
……
……
吴氏在院儿内吃着果干儿,偶尔咂一口绿茶。
难得惬意。
这多日,她虽为着云络安的亲事儿忙活,不过瞧上去,竟然还是胖了不少。
婆子估摸着,那青姨娘是因为怀着身孕,所以说才圆润了好些。
噫……主夫人的话,大致是因为大少爷的亲事儿堪堪敲定,所以身心舒畅。连带着食欲这些都起来了。
有小奴婢从外面来,“夫人,宅子门外儿有人求见您。”
吴氏微微从躺椅中稍稍起身,“是哪家宅子的奶奶么?”
“不是,他说他是老太爷……”,奴婢的声音很低。带着不确定。
老太爷就是吴氏的爹了。不过自吴氏嫁到了这边儿来,吴爹倒是从未怎么来找过她。
偶尔吴氏要拿银子给他用,尽些心意,都是吴用那厮来的。
可是这几个月来,自那吴用一家离开这边儿。
吴氏倒也没多去打听她老爹的信儿。
老爷子身子硬朗着咧,多少还是有家底的,不愁吃穿。
不过就是人老了,又向来特别纵他的姐姐,也就是她的姑姑。以至于被吴用那厮骗得团团转来坑她这亲女儿。
今儿怎么想起来找她了。
“那人长什么样子?”,吴氏问道。
战战兢兢把那老爷子描述了一番儿。说到小眼睛时,吴氏就确认了。
脸上也浮现出不一样的神色。
奴婢生怕因为自己不清楚,所以让那门房把老爷子还留在宅子外边儿,会被吴氏责骂。
但瞅着吴氏,发觉她竟然是平和得很。不过谁还不是个人精儿怎么的。
奴婢也揣测到外边儿就是老太爷无疑了。
可外边儿老太爷似乎有些着急。
她行了行礼,又赶紧说道了。
吴氏就带着婆子一同出去了。
出去果然见着的是吴老爷子,吴氏少不得也得把她这亲爹迎进大厅来。
她刚一迈进儿门槛儿,吴老爷子就一把抓住她衣袖了。
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忧愁和着急,眼眶深陷,目光犹疑。若是注意看,那拉着吴氏的手还颤巍巍着。
“老爷子,这是怎么了?”,吴氏看得他这副样子,不由得皱眉问。
家里也没什么大产业,怎么倒像是塌了天儿。
“清清啊,你姑姑他们——”
“老爷子!”,吴氏脸一变,立马儿就打断了他的话儿,怎么一到她这处就离不开吴用一家子,她又不欠他们的。
吴老爷子被吴氏这么一吼,也愣住了。他也知道老是用这些事儿来扰女儿的清净不好。
可是……
吴老爷子吞了吞口水,声音细微,“清清啊,您听爹说啊,你表哥他呀,双腿给人打断啦!你姑姑他们……”,吴老爷子似乎有些说不下去,“铺面儿也被人给砸了个稀巴烂呢,造孽啊……”
“你帮帮你姑他们好不好,让、让络安帮着去那沈家说说,让他们回来成不?”
吴氏听了之后,心头一惊不耐烦地表情也瞬时一收,她忙开口:“表哥腿断了?是残废了?!”
吴老爷子像是不愿意再说话,只颤颤点着头。
吴氏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吴用可是他们的命根子。从小到了这个年纪都一直被惯着,这才养成了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
如今总归竟成了个残废?!
吴用一家因着沈家的缘故去了另的地儿,那地儿的人竟然真的有点狠啊!
吴氏本就不喜吴用,更别说他以往一茬一茬地给她带来麻烦,眼下她正忙着自己的事儿。
老爷子不问问她的近况,反而一开口又说她姑姑。
在老宅子里闷久了的人,尤其到吴氏这种年龄,心本就冷硬,想了这些,那就越发寒凉。
“老爷子管这些做甚么,那也一定是表哥得罪了什么人才对?”
吴氏说得无心,轻轻巧巧地回吴老爷子。
“不过话儿说回来,他究竟又是得罪了什么人?”
这么一提,吴老爷子脸上愁色真是要凝结成漆黑的一片儿落下来了。
“不知道啊,不知道怎么遭此横祸。你姑姑说,上次大用犯了过错儿,他爹狠狠罚他了呀!安分了好些。最近儿,更别提得罪什么人了。平白无故出去就给人打断了腿,又有一群不认识的人夜里来砸了铺子……”
“这可怎么办呀,你姑姑都晕病过去了,清清啊——”,吴老爷子跺跺脚,一副手足无措。老眼里简直要为这事儿冒出泪花儿来。
可不论他怎么叹着气,苦着脸,后来甚至还搬出了早已经故去的老婆子,也就是吴氏她老娘,吴氏也不为所动。
吴氏哪有那么多闲工夫来管别人的事儿,虽然吴用这祸端确实来得让人始料不及。
可她忙着这边云宅子和那贱妾争斗,眼下又布置着云络安的亲事儿。
和她坐稳云宅子的位子比起来,那些都不值一提。
吴老爷子最终还是叫吴氏叫人好生送回去了。也顺便儿告诉了他。
过些日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