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里宾特洛甫大街13号那种融洽的气氛相比,艾德斯瓦尔宫简直就成了一座冷冰冰的墓穴,自从生了阿金霍夫事件后,施特莱纳的心情就变得极不稳定,经常会莫名其妙的大雷霆。时间一长,生活在这座宫殿里的人们就都变得有些神经兮兮,甚至只要一听到施特莱纳的脚步声,他们身上的汗毛就会全部都竖起来。
夜色渐深,但是施特莱纳的办公室里却充斥着一种紧张不安的气氛,这位纳粹帝国最高统帅此时面无表情倒在办公桌旁的躺椅上,眼睛死死的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要不是他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人们倒真会以为这只是一具僵尸。
布劳恩在办公室门口站得笔直,自从一个小时前接到齐楚雄打来的电话后,他就始终保持着这个姿势,不过这也使他和施特莱纳看上去有了几分相似。
与这两具“僵尸”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脸轻松的霍夫曼,他手里端着一杯白兰地,不时呷上一口,浓烈的酒精在他脸上刺激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红色,而始终挂在他嘴边的笑容也令人感到他似乎正处在胜利的前夜。
“马克西米利安,”施特莱纳终于打破了已经持续一个小时的沉寂,“看来事情或许和你预料的一样,他果然是要有所行动了。”
“他下午的行为实在是过于反常了,所以我才会想出这个主意来对他进行继续试探,结果他果然坐不住了。”霍夫曼微笑着说:“他担心由自己直接劝说我们放弃镇压囚犯的命令会引起您对他的怀疑,于是便让布尔琴科和弗兰克代替他去妨碍我们的行动,接下来我敢和您打赌,布尔琴科和弗兰克不但会想法设法阻止我们对囚犯们采取武力镇压,而且还会要求由他们出面去和那些人谈判,用和平的方式来结束骚乱,只是这样一来,他们就将再次落入我为他们设计好的圈套。”
“你说的那些人可靠吗?”施特莱纳依旧盯着天花板。
“当然可靠,他们都是真正的盖世太保成员,为了破获‘光明天使’,他们一直潜伏在阿森滕堡和乌尔默,只要布尔琴科和弗兰克和那些囚犯们取得联系,那么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
“光知道内容是不够的,”施特莱纳说,“施特尔曼上次不是也拍下照片了吗?可是结果又能怎样……”
“这次不会了,”霍夫曼说,“我们的人将会录下他们之间的谈话,只要有了这些证据,我们就可以在布尔琴科和弗兰克身上打开突破口,最终揭穿齐楚雄的真面目。”
“去吧,一有消息,马上告诉我。”施特莱纳摆了摆手,缓缓闭上了望着天花板的眼睛。
“是。”霍夫曼带着布劳恩离去了。而施特莱纳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他的脸上既没有欢乐也没有忧伤,就好像是一潭死水,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这时在想些什么,或许就连上帝都无法给出答案……
第二天一大早。
两辆吉普车停在了齐楚雄的官邸门前,齐楚雄、约翰以及契尔斯卡娅和克劳斯为即将出征的的罗森巴赫与路德维希送行。罗森巴赫、路德维希、布尔琴科和弗兰克这时都换上了作战服,他们胸前挂着望远镜,腰里的手枪也装满了子弹。虽然并非是第一次上战场,但是路德维希却仍然感到很紧张,因为这是他人生第一次以指挥官的身份走上战场,虽然身边还有布尔琴科的协助,但是一想到那座易守难攻的山间堡垒,他的心里还是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
“施蒂尔,路上小心点。”契尔斯卡娅在丈夫的口袋里塞了一包药片,“听说乌尔默的水质不是太好,你要是在那里得了腹泻,可要记住吃药啊。”
“放心吧,”罗森巴赫笑着说:“我不会有事的。”
契尔斯卡娅点了点头,将克劳斯从地上抱了起来,“和爸爸说再见,让他早点回来陪我们。”
“再见,早点回来。”克劳斯奶声奶气的重复着母亲的叮咛。罗森巴赫心头禁不住泛起一股暖流,他抚摸着儿子的脸庞,轻声说:“克劳斯,爸爸一定会早点回家的,但是你在家里可要听妈妈的话啊”
“嗯!”克劳斯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接着就迫不及待的挣脱母亲的怀抱,从口袋里掏出几块积木继续着自己的游戏。
“瞧这孩子,他好像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要去打仗了。”齐楚雄走到克劳斯身边,伸手照他的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下,克劳斯顿时不乐意的撅起了嘴,他那副生气的模样顿时令大家露出了微笑。
“施蒂尔,弗兰茨,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上路吧。”齐楚雄握着两个人的手说:“我会照顾好你们的妻儿,希望你们能够早日凯旋!”
“谢谢你的祝福。”罗森巴赫先是对齐楚雄颔致谢。接着又说:“齐,这次我们去执行镇压骚乱的任务,除了伤亡在所难免,恐怕还会进一步加深我们和囚犯之间的矛盾,所以我不认为这是一种合理的解决方式,而你又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呢?”
“把孩子们强行带离父母的怀抱,这种政策确实会引起强烈的反抗,但是从长远来看,它却能使孩子们从小就比他们的父母更深入了解国家社会主义的思想,这就会进一步巩固帝国的统治,从而为完成动复仇战争的事业做好准备,所以我认为这确实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方式。”齐楚雄说这番话时的表情非常自然,令人无法怀疑他的态度。
“齐,”罗森巴赫稍作犹豫,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