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8月17日下午3时,雅利安城潜艇基地。
一队身着黑色军装的卫队士兵表情冷峻的伫立在码头上,他们手中的钢枪在探照灯的照射下散出令人胆寒的光芒;手拿各式乐器的军乐队在他们身后已经等待多时,只要施特莱纳一出现,他们就会立刻奏响欢迎的乐曲。
霍夫曼沉默不语的站在一大堆官员的前列,他脸上依旧是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除去那血丝密布的双眼,人们看不出他和平时有什么不同。吕贝克则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神态轻松的和跟在自己身后的罗蒙聊着天,时不时还出一阵笑声。
他们两人自从来到码头上之后,谁也没有向对方靠拢,甚至连一句装模作样的寒暄都懒得讲。虽然在外人看来,两人的表情一如往常,但实际上他们却各怀心事。
霍夫曼自从两天前接到施特莱纳病危的电报后,就再也没有合过眼,虽然他表面上努力摆出一副镇定的模样,但是巨大的危机感却使他心神不定,这两天里他除了不停的和一些军官碰头会面之外,剩下的时间全部用来祈祷施特莱纳能够活着回来。而吕贝克则正好与他相反,他这两天过得非常悠闲,不但每天要睡上很长时间,而且醒来之后还会尽情的享用美食,闲暇之余,他还和几个部下打起了扑克,完全是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
不过,当他们今天一大早接到潜艇编队已经驶入秘密航道的消息后,却几乎不约而同的来到码头,紧张的等待着施特莱纳露面,这位雅利安城最高军政长官的生死将直接关系到他们未来的命运,所以尽管已经等了很长时间,可是两个人谁也没有不耐烦的迹象。
“哗!”原本平静的水面骤起波澜,一艘艘潜艇仿佛巨鲸出海般抖落一身的水珠,徐徐出现在众人面前。“终于回来了!”霍夫曼和吕贝克在心里异口同声道。
随着潜艇靠拢码头,水兵们开始固定缆绳,搭建舷梯,忙的不亦乐乎。很快,一些潜艇的密封舱门就被打开,许多人从里面钻了出来,他们对眼前的一切很是好奇,但是当等候已久的人群汹涌而至之时,这种好奇就转变成惊异!
一个德军少校刚踏上码头,就被出现在眼前的几张面孔吓了一大跳!“施特劳斯!默克!哈塞尔!你们不是在非洲阵亡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被他叫到名字的几个人激动的一拥而上,把他围在中间。
“赫尔施泰因,真没有想到你也来了!”
“是啊,我们几个军校同学总算聚在一起了!”
“上帝啊,见到你平安无事可真是太好了!对了,梅内尔和哈曼他们现在的情况好吗?是不是也和你一起来到这里啦?”
德军少校神情沮丧的摇头道:“他们可没这么好的运气,梅内尔死在了第聂伯河的岸边,哈曼更惨,他在诺曼底被美国人的炮弹炸成了碎片,连尸体都没留下。”
刚刚还激动不已的几个军官顿时没了话,他们沉默的低下头,哀叹同伴们的不幸,而这种类似的场景几乎在码头的每一个角落都可以看到。
但是霍夫曼却并不关心这些军官们之间的对话,他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码头的北侧,那里有一艘潜艇始终没有打开舱门,这种异常的行为让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难道说……”他居然不敢往下想了。
就在霍夫曼望眼欲穿之时,“嘎吱,嘎吱……”随着一阵刺耳的转动密封舱手柄的声音,一个人突然推开密封舱盖,从潜艇里露出了头。
“是弗莱舍尔!”霍夫曼连想都没想就立刻冲向那艘潜艇,“弗莱舍尔,将军现在的情况如何?”他气喘吁吁的抓住刚从潜艇里爬出来的弗莱舍尔急切的问道。
弗莱舍尔的神情有些慌张:“少校,将军现在的病情非常严重,随船的军医说,将军必须立刻接受紧急治疗,否则的话,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一听到施特莱纳还活着,霍夫曼顿时长出一口气,他稳定住自己的情绪,迅下达命令:“上尉,马上让士兵们把将军抬出来,我已经安排好了救护车辆,等将军一下潜艇,立刻就为他做治疗。”
弗莱舍尔畏惧的望了一眼身后的潜艇,结结巴巴的说道:“少校,我劝您……您……最好先……先回避一下……”
“嗯?”霍夫曼警惕的盯着他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没……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只是觉得您现在……站在这里……不太合适。”
“弗莱舍尔!”霍夫曼突然厉声喝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说起话来吞吞吐吐的,快说,不然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少校,您千万别生气!”弗莱舍尔哭丧着脸说:“都怪我不小心,让将军知道了您下的那道命令。”
“什么!”霍夫曼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勃然大怒道:“混蛋!我不是给你说过,无论如何都不要让将军知道这件事情吗!你是怎么做事的,连这点秘密都保守不住!”
弗莱舍尔哭丧着脸,“少校,我一开始真的什么都没有说,是将军自己猜出来的。”
“你当我是傻子吗!”霍夫曼火冒三丈道:“我就不相信这么隐秘的事情会让将军猜出来,一定是你在某个环节上露出了马脚,我辛辛苦苦的策划了这么长时间,结果却坏在了你这个笨蛋手里,你简直……”
“他简直愚蠢透顶对吗!”一个虚弱却包含愤怒的声音突然响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