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霍夫曼听出了这是罗蒙的声音。
罗蒙推开门走进了办公室,他刚一看到布劳恩,短暂的愣了一下,但是几秒钟之后,他就开始气急败坏的吼道:“您听说了吗,那个该死的齐楚雄孤身一人闯进了恩特菲尔德军工厂,成功的劝说那些囚犯放下了武器……”
“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霍夫曼打断道:“我们的统帅阁下一开始答应齐楚雄只要囚犯们放下武器投降,他就会赦免他们,但是里肯多芬伯爵得知这一消息之后,领着一帮元老们闯进了艾德斯瓦尔宫,迫使统帅阁下又收回了这项决定,但是齐楚雄在接到统帅阁下要他把暴动组织者交给盖世太保处理的命令后,却擅自假传命令,当众就赦免了那些人……”
“他越来越胆大包天了!”罗蒙这时看起来就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竟然敢假传命令……”
“请让我把话说完。”霍夫曼颇为不悦的看了一眼罗蒙,“就在今天凌晨,齐楚雄回到艾德斯瓦尔宫,又一次说服统帅阁下兑现了自己的诺言,所有参与暴动的囚犯都获得了赦免,而里肯多芬伯爵也再一次铩羽而归。”
“假传命令都能得到赦免!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布劳恩在一旁愤愤不平的插了一句。
“更离谱的事情还在后面,不久前被俘的美军战俘弗兰克和约翰在他的鼓动下,已经宣布要效忠统帅阁下。”
“他最擅长的就是这个!”布劳恩没好气的说,“不过要是换了我,根本就不会相信那些人是真心诚意的投诚!”
“我也对此表示怀疑,但是没办法,谁让我们的统帅阁下很喜欢看到这些人在他面前高举右臂宣誓效忠呢。”霍夫曼说到这里瞅了布劳恩一眼,接着用一种非常缓慢的语气说:“我还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那个把你打成重伤的凶手阿金霍夫昨天夜里也到了艾德斯瓦尔宫,统帅阁下在接见他之后,亲口承诺只要他今后表现积极,那么之前的事情就可以一笔勾销!”
“您说什么!”布劳恩顿觉耳边一阵轰隆做响,一股骇人的杀气顿时布满了他狰狞的面孔,“不!我要亲手宰了这个混蛋!”
“冷静点,奥托。”霍夫曼冲他摇了摇头,“事情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你即使有再多的愤怒也无济于事,所以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再对此事表任何意见,而且一旦统帅阁下要求阿金霍夫对你进行道歉时,你也一定要立刻接受。”
“不!我绝不接受他的道歉!他对我唯一有效的补偿方式就是让我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奥托!”霍夫曼突然加重了语气,“难道你连我的话都听不进去了吗!”
布劳恩惊讶的望着霍夫曼,原本愤怒的心情这时已经凉了半截。“难道……难道您真的要我忍受这种无情的羞辱吗……”
“不,你错了。”霍夫曼摇了摇头,接着提出了一个怪异的问题,“奥托,如果让你选择报仇的方式,你会直接杀死对方呢,还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来折磨他呢?”
“当然是立刻扭断他的脖子!”布劳恩毫不犹豫地答道。
“没错,这样做当时会让你感到很痛快。”霍夫曼微微一笑,“但是当你的仇人死后,每当你的心头再度泛起对他的仇恨时,你却再也找不到泄的对象,到了这时,你该怎么办呢?”
“这个……”布劳恩困惑的说,“我没有想过……”
“ròu_tǐ上的痛苦只是暂时的,而精神上的痛苦却是永恒的。”霍夫曼语气缓慢的说,“对一个怀有野心的人来说,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情,真正令他感到恐惧的是自己的野心无法实现,所以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不会杀死自己的仇人,我会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野心走向破灭,却根本没有办法改变一切,我要让他的耳边终日不停回荡着尖锐的讽刺,我要让他为无法保护任何一个他想保护的人而狂,我要蹂躏他的灵魂,摧残他的意志,直到有一天他终于无法承受心灵上的痛苦而跪倒在我的脚下,哀求我赐给他一颗足以解脱尘世痛苦的子弹,而这才是报复仇人的最高境界。”
守在一旁的罗蒙听的毛骨悚然,因为霍夫曼的报复手段确实要比一般人残忍的多,他此时甚至可以想象到一张被痛苦所扭曲的黄种人面孔。
“您是要我暂时保持忍耐,然后等待合适的机会出现时再动手对吗?”布劳恩的眼神这时已经完全被所仇恨占据,这一点至少说明他对霍夫曼的建议并不是很感兴趣,甚至还有点颇为不满。
霍夫曼很显然已经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他接下来的命令就显得很不客气,“奥托,我不管你能否听进去我的意见,但是从现在起,我禁止你对任何人提起自己对此事的看法,听明白了吗!”
布劳恩张了张嘴,可是却没能说出来一句话。
“既然你已经接受了我的要求,那么从现在起,我命令你全面负责集中营的改建工作。”霍夫曼说到这里时特意交代了一句,“你的顶头上司将是齐楚雄,记住,凡事一定要和他多商量,切不可擅作主张。”
布劳恩的肺都快要气炸了,先是不让他去找阿金霍夫报仇,接着又让他听从齐楚雄的指挥,这种待遇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不行!这种差事我坚决不干!”布劳恩在心里拿定主意,便开口道:“总理阁下,恐怕我不能……”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罗蒙就突然插了一句,“上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