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四点,但是施特莱纳的办公室里却依旧灯火通明,里肯多芬领着一群头花白的纳粹元老们将施特莱纳堵在办公桌后面,虽然这些老家伙们都已年逾古稀,但是他们看上去竟然要比正值壮年的施特莱纳还要精神。
“我的统帅,距离那些囚犯们放下武器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可为什么普吕格尔将军至今还没有向您报告是否已经逮捕了暴动的组织者?”里肯多芬颇为不耐烦的瞅着墙上的挂钟,“该不会又是那个齐楚雄在捣鬼吧?”
“请您放心,齐楚雄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违抗我的命令,至于说到普吕格尔迟迟没有给我来报告吗,我想也许是现场的情况比较复杂,所以他需要一点时间……”施特莱纳用手托住腮帮,看上去一副非常疲倦的模样。
几乎就在齐楚雄进入恩特菲尔德工厂与囚犯们展开谈判的同时,里肯多芬也通过消息人士得知了这件事情。自从上次要求严惩罗森巴赫却最终遭到施特莱纳的拒绝之后,他心里就一直憋着一口气,想要找个机会给施特莱纳点颜色看看,而这场突如其来的暴动也正中他的下怀,于是他煽动起一帮纳粹元老们跑到艾德斯瓦尔宫,强烈要求施特莱纳一定要严惩闹事的囚犯,原本施特莱纳已经答应了齐楚雄,只要囚犯们放下武器投降,他就会赦免这些人,但是由于受到了里肯多芬等人的压力,他最终又不得不改变了自己的决定。
“齐会怎么看待我的决定呢?”一想起刚才在电台里和齐楚雄之间的争吵,施特莱纳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他为了替我争取人心,冒着失去生命的危险去和那些囚犯们谈判,而我却背弃了自己的承诺,他也许会把我看成是一个出尔反尔的小人吧。”一想到这里,他的脑袋就不由自主的就离自己的胸口越来越近了。
“报告!”一位军官跑进了办公室,“我的统帅,帝国种族和解委员会主任齐楚雄求见!”
“他来得正好!”施特莱纳顿时来了精神,“快让他进来!”
“是,不过……”军官犹豫了一下,接着又报告道:“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三个人……”
“是谁?你快说。”施特莱纳不耐烦的问道。
“是俄军战俘阿金霍夫,还有美军战俘弗兰克和约翰……”
“他们来干什么?”施特莱纳惊讶的张大了嘴。
“据齐医生说,这三个人是来向您表示效忠的……”
“!”施特莱纳犹豫片刻后,道:“让他们一起进来吧。”
“这算什么?”里肯多芬顿时不乐意的问道:“难道您又打算饶恕他们吗?”
“为什么不呢?”施特莱纳没好气的回应道:“要知道这三个人可是来向我宣誓效忠的……”
“不!我坚决反对!”里肯多芬从沙上跳了起来,“虽然我不了解那两个美国人,但是那个该死的阿金霍夫可是个危险人物,他打伤了布劳恩上尉,杀死了古斯塔夫上士,甚至还口口声声宣称要割下您的脑袋,像他这种人只配上绞刑架!”
“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如果他是真心诚意的愿意悔过自新,我想这必将带动更多的囚犯投入到我们的阵营中。”
“一定又是那个中国人搞的鬼!我真不明白他身上究竟有什么魔力,竟然把您搞得连最起码的常识都抛到了脑后!”里肯多芬气冲冲地吼道:“要是杀人凶手都可以被饶恕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公理可言呢!”
“说得好!”来自办公室门外的一声赞叹顿时把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一个人身上。
齐楚雄迈步走进办公室,他望着里肯多芬那张恼怒的面孔,不慌不忙地说:“尊敬的伯爵先生,既然您说到杀人凶手这个问题,那我倒想很想知道您是怎么看待‘最终解决’这件事情?”
里肯多芬一时语塞,好半天之后,他才恼怒的喊道:“我们说的不是一个问题……”
“您真的认为这不是一个问题吗?”齐楚雄毫不客气的回应道:“想想看吧,当那些囚犯们看着他们的亲人和同伴们被送进毒气室时,他们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他们难道就不憎恨那些残酷无情的侩子手吗?”
“他们只是一群下贱的生物!他们没有权利对我们的做法提出质疑!”
“是啊,您说的不错,他们是没有权利对你们的做法提出质疑,因为所有试图反抗的人都将遭到无情的镇压,但是如果你们以为这样做就能使这些人从此俯帖耳的听从你们的摆布,那您就像错了,从‘美丽如画’到阿金霍夫,再到现在恩特菲尔德军工厂,这一连串的事件已经表明我们正坐在一座仇恨的火山口上,如果再不对这种情况予以重视,那么总有一天,暗藏在人们心底的火焰就将统统爆,到那时,在座的诸位恐怕都将被吞没在一片愤怒的岩浆里,而重现帝国昔日辉煌的梦想也将如同那座庞培古城一样,永远的消失在人类的历史里!”
“我到这里不是为了听你说教的!”里肯多芬理屈词穷之下,索性耍起了无赖,“我现在只想知道动暴乱的囚犯是否受到了惩罚,至于其他的事情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如果您真的只想知道这个的话,那么很遗憾,”齐楚雄冷冰冰的瞅着满脸怒容的里肯多芬,“他们都已经获得了赦免,而且正在庆祝自己的新生活!”
“你说什么?是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违抗我的命令!”施特莱纳其实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