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扎罗夫极不情愿的瞟了齐楚雄一眼,便转身走下了绞刑架。但是当齐楚雄开始迈动脚步时,缓过神来的约瑟夫却带着哭腔哀求道:“齐医生!求您别把我一个人留下,他们一定会杀了我的……”
“放心吧,您暂时死不了!”齐楚雄没好气的瞪了约瑟夫一眼,便对站在自己身边的博拉斯尼耶夫说:“在我们之间的谈判没有取得进展之前,请您暂时不要处决他。”
博拉斯尼耶夫稍作犹豫就同意了齐楚雄的请求,他让人松开了套在约瑟夫脖子上的绞索,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党卫军少校此刻已经成了一滩烂泥,靠着几名囚犯的搀扶才走下了绞刑架。
“走吧,我们现在可以认真的谈一谈了。”博拉斯尼耶夫凑到齐楚雄耳边轻声说道:“梅克已经把您的事情告诉了我,所以我们之间的交谈将不会再有任何障碍。”
齐楚雄对博拉斯尼耶夫投去会心一笑,便在他的陪同下,穿过惊讶的人群,朝着之前自己曾经呆过的那栋二层小楼走去。
马扎罗夫这时已经回到了会议室里,他气呼呼的坐在会议桌上的一把椅子上,用极其愤怒的目光盯着走进来的博拉斯尼耶夫,仿佛是想一下子把自己的这位战友撕成碎片。
博拉斯尼耶夫对马扎罗夫的愤怒早有心理准备,他不慌不忙的走到马扎罗夫身边坐下,然后很平静的说道:“马扎罗夫同志,根据梅克告诉我的一切,我现在可以肯定的告诉您,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位中国医生是自己人。”
“自己人?”马扎罗夫恼火的吼道,“你的证据在那里?拿出来让我看看啊!”
“是梅克告诉了我这件事情,”博拉斯尼耶夫说,“这孩子曾经和我们一起翁特林根集中营里呆过,绝对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博拉斯尼耶夫的话令马扎罗夫有些犹豫,他低着头想了一会儿,道:“这样吧,你去把梅克带到我这里来,我要亲自问问他。”
“好的!”博拉斯尼耶夫匆忙起身离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推着梅克走进了会议室。
“梅克,卡塞尔告诉我说这个中国医生和我们是同路人,而你完全可以证明这一点,所以我就让他把你喊来了解情况,不过你要记住,如果你敢欺骗我,那我绝对不会饶了你。”马扎罗夫说这番话时一直紧盯着梅克,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到一点说谎的迹象。
“是的,齐医生确实和我们是同路人。”梅克推动轮椅来到马扎罗夫面前,非常诚恳的说:“当时我在集中营里被德国人打断了腿,眼看就要死在那里时,是齐医生救了我,他不仅把我送进了医院,还亲自照顾我的生活,最重要的是,当我还在为自己失去双腿感到痛苦时,是他鼓励我不要放弃,要为了自由去勇敢地战斗……”
“好了好了!”马扎罗夫不耐烦的甩着手,“谁有兴趣听你说这些无聊的事情,你还是换个地方去讲这些故事吧!”
“不!您必须听我把话说完!”梅克激动地喊道:“你们只知道齐医生曾经在集中营里当众宣誓加入党卫军,可是你们有谁知道这背后的故事!为了掩护自己的战友,他的妻子被盖世太保杀害了,年幼的女儿也下落不明,但是他为了替大家争取到自由,毅然顶着骂名走进了德国人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他强颜欢笑,把所有的痛苦都压在心里,用自己所有的力量来保护我们这些饱受折磨的灵魂,而且不光是我和埃里克得到了他的援助,就连您和博拉斯尼耶夫先生也曾经获得过他的帮助。”
“胡说!”马扎罗夫用手使劲拍着桌面,“我今天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怎么可能得到过他的帮助呢?”
“您确实得到过他的帮助。”梅克红着眼圈说,“还记得两年前的那个时刻吗,当时由于食品短缺,德国人削减了我们的口粮供应,很多人因此被活活饿死,是齐医生勇敢的站了出来,他不止一次的在施特莱纳面前替我们说情,而正是他的这种坚持促使德国人增加了我们的口粮供应,才使得更多的人躲过了被饿死的命运,虽然德国人把这份功劳记在了施特莱纳的头上,而且还要求我们对他感恩戴德,但是要我说,这份感激只有齐医生才配得上,因为一位心地善良的医生永远都值得人们尊重!”
马扎罗夫这时不吱声了,他长时间的盯着齐楚雄,眼神中出现了一缕少有的犹豫,“我真的应该相信你吗?”他的这句话听起来倒像是在问自己。
“为什么不呢?”齐楚雄说,“作为一名抵抗组织成员,我和你们一样,随时都准备为争取自由而献身,但是眼下的局势对我们非常不利,要想积蓄力量争取今后的胜利,我们就必须选择暂时的忍让……”
“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动这场暴动,如果就这样放弃的话,那对战士们的士气将会造成非常大的打击……”
“我们中国人有句老话,叫做胜败乃兵家常事,所以我们不能用一时的成败来看待问题。”齐楚雄插言道:“眼下德国人已经完全控制了恩特菲尔德附近所有的道路和制高点,任何突围行动毫无疑问都将遭遇失败,我虽然可以肯定您的战士们并不惧怕死亡,但是像这样毫无意义的牺牲除了白白耗费我们的力量之外,根本无法改变目前的局面,所以我希望您听从我的劝告,暂时放下武器,与德国人维持表面上的合作,等到今后合适的机会出现时,再动一场足以推翻德国人统治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