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利安城的清晨是孤寂的,冷清的街道上没有多少行人,除去那些全副武装的巡逻队之外,人们很难从这座地狱之城感受到多少生命的气息。
罗森巴赫并没有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去休息,而是在换上一身干净军装之后,一个人驱车离开了艾德斯瓦尔宫,行驶在通往吕贝克官邸的路上。
一路走来,他满脑子翻来覆去都是契尔斯卡娅的影子。自从他被霍夫曼强迫杀死斯培林格的那一天起,他的灵魂就备受煎熬,他无法原谅自己的懦弱,因为当时他如果表现的再勇敢一点,说不定就能挽救那些人的生命,而现在,他也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刽子手,他的灵魂麻木了,除了听从霍夫曼的摆布,他几乎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但是契尔斯卡娅的一记耳光却意外的震醒了他的灵魂,她眼中那种愤怒而又绝望的目光像极了斯培林格,就在那一瞬间,他的脑袋里有了一个古怪的念头——这一定是上帝给了他一个赎罪的机会,就这样,他非但没有向保安部门报告此事,反而选择了和齐楚雄他们一起救助契尔斯卡娅,尽管他也知道这样做会给自己带来很多麻烦,但是他的灵魂深处却为此感到喜悦,毕竟这一次他是在挽救生命,而并非杀戮。
为了安全起见,罗森巴赫选择了在离吕贝克官邸大约有一公里的地方停下车,他提着一个鼓囔囔的公文包,警惕的扫视四周之后,匆忙向官邸跑去。
汉娜此时正在卧室里忙碌的个不停,这个善良的女人端着一盆热水仔细的为契尔斯卡娅擦洗着身子,她一边做着这件事情,一边还唉声叹气道:“真是个可怜的姑娘,这么年轻就被抓进了集中营,也不知道她在那里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汉娜话音刚落,罗森巴赫就提着一个公文包闯进了卧室,汉娜吓了一跳,失声喊道:“上尉,您不能进来!”
罗森巴赫定睛一看,当契尔斯卡娅雪白的娇躯呈现在他面前时,他顿时面红耳赤的退出了卧室。汉娜急忙找出几件衣服替契尔斯卡娅穿上,然后才把罗森巴赫迎进了卧室。
“上尉,您为什么这么冒失?”汉娜瞋怪道:“您知道吗,刚才的事情吓了我一大跳。”
罗森巴赫窘迫的低着头,“对不起,路德维希太太,我不是有意的。”
“那您下次再进来之前可一定要敲门,”汉娜抿嘴一笑,“对了上尉,您怎么这么快就又跑回来了?”
罗森巴赫随口编了个理由,“哦,我是想过来对她进行审问,因为我要知道她究竟是从那个集中营里逃出来的。”
一听罗森巴赫要对契尔斯卡娅进行审问,汉娜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上尉!她的身体现在很虚弱,根本就不能接受问讯,再说了,如果您对她用刑的话,她一定会死的……”
“对不起,路德维希太太,”罗森巴赫见汉娜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急忙辩解道:“我只是想问她几个问题,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这一点请您相信我。”
汉娜松了一口气,转而微笑道:“这样我就放心了,正好我也要回到6军医院去办些事情,那就麻烦您替我照料她一下。”
“请您去忙自己的事情吧,这里就由我来照料。”罗森巴赫忙不迭的为汉娜闪开一条通道,目送她离去。
由于为了避免被人现契尔斯卡娅藏在这里,卧室的窗户被蒙上了厚重的窗帘,房间里也没有开灯,仅从窗帘的一处缝隙里透进一点微弱的光线。凑巧的是,光线的落点恰巧处在沉睡中的契尔斯卡娅脸上,举目望去,她那美丽的容颜里蕴藏着一种说不出的憔悴和痛苦。
罗森巴赫搬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凝视着契尔斯卡娅美丽的脸庞,心中冒出一堆问号,她从什么地方来?为什么会落入水中?她都遭遇过那些非人的待遇?她为什么非要寻死?这一连串的问题搞得他头昏脑胀,却暂时无从寻觅答案。
正当罗森巴赫陷入沉思之际,他耳边突然传来契尔斯卡娅微弱的*声,“水……给我口水……”
“好的,我这就给你倒水。”罗森巴赫慌忙收起猜测,抓起放在床头矮柜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他小心翼翼的扶起契尔斯卡娅,把水杯递到她苍白的唇边。契尔斯卡娅贪婪的喝完了这杯水,努力睁开眼睛想要道谢,却突然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德国军官的怀里!
“把你的手从我身上拿开!”她羞怒的喝道,顺势就想抬手朝罗森巴赫脸上挥去,但是她的身体太虚弱了,以至于手臂刚刚抬起一半,就软绵绵的垂落在身侧。
“你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罗森巴赫的俄语一向很流利,但是此时却变得结结巴巴的。他把契尔斯卡娅轻轻放平在床上,又倒了一杯水递到她面前说:“你一定是渴坏了……来……再喝一点吧……”
但是罗森巴赫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契尔斯卡娅就挣扎着一把将水杯打翻在地!
“别在我面前假惺惺的装好人!你们德国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赶快动手杀了我吧!别让我看不起你!”她像一头受伤的母狮般出了低沉的怒吼!
“你误会了,我真的没有伤害你的意思。”罗森巴赫急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情急之下,他掏出手枪递到契尔斯卡娅面前说:“你要是不相信我,那么我可以把武器交给你……”
契尔斯卡娅先是一愣,接着她迅夺过手枪对准罗森巴赫的脑袋,她的手指死死扣住扳机,眼看就要将一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