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4月1日下午4点,艾德斯瓦尔宫。
人们常说,在黑暗中总是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慢,齐楚雄对这句话颇有感触,虽然他在雅利安城里只不过生活了一年多的时间,可是他却觉得好像过了十年那么长,孤独和思念,焦灼与等待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痛苦的心灵,他牵挂自己不知流落何方的女儿,想念誓要和自己一起同生共死的战友,但是现实是残酷的,自从他担任施特莱纳保健医生的那一刻起,他就必须把这些痛苦都深埋进心里,因为他知道,有一个人总是在背后盯着他。
他与霍夫曼之间的较量似乎永远没有停止的迹象,正当他还在为自己成功获得施特莱纳的信任,并且将爱伯斯塔克父子救出集中营而心怀喜悦之际,霍夫曼又使出了另外一招——罗森巴赫走马上任,接替弗莱舍尔的职务,成为了施特莱纳身边新的军事副官。
原本齐楚雄还一直对这位6军上尉心存好感,认为罗森巴赫是一个正直的军人,但是在经过这几个月亲身接触之后,齐楚雄现自己对罗森巴赫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与一门心思贪图享受的弗莱舍尔不同,罗森巴赫过着一种清道夫式的生活,他每天六点钟准时起床,然后就赶到文件收室,把从各地送来的文件分类整理好转呈施特莱纳阅览,有些时候,他还要在其中的一些文件上写下自己的看法,这样一来,他每天睡觉的时间从来没有过六个小时;他只吃最简单的食物,往往几片面包加上一杯白开水就是一顿饭,他不吸烟,也不酗酒,甚至不喜欢和艾德斯瓦尔宫里那些漂亮的女兵们说笑,他总是板着一张面孔从一间办公室走到另一间办公室,没有多少人喜欢这个不爱笑的家伙,他们都对他选择了敬而远之的态度。
当然,对齐楚雄来说,由于工作的缘故,他不得不经常要和罗森巴赫打照面,他也因此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罗森巴赫似乎是受到了某种指令,他总是用一种不信任的眼神看着齐楚雄,每当将军们前来向施特莱纳汇报或是参加会议时,罗森巴赫都会毫不客气的把他请出去,这样一来,齐楚雄就无法获知更多的情报。而且倒霉的事情还不止这些,自从罗森巴赫上任之后,他就开始禁止爱伯斯塔克外出,那些贵妇人们要想做上一套漂亮的衣服,就得先向帝国保安总局申请一张前往艾德斯瓦尔宫的特别通行证,而罗蒙从来不会在这些申请信上写下同意这两个字,一条通往外界的道路就此被中断了。
虽然齐楚雄倒是已经获准可以自由出入雅利安城,但是他很快现这道命令还不足以让他获得足够多的活动空间,因为雅利安城盖世太保领维克多·莱曼已经告诉过他,为了保证他的安全,将有两名盖世太保陪同他一起散步。尽管他也曾经就此事向施特莱纳表达过委婉的抗议,但是自从看到克劳柏森的体检报告之后,施特莱纳的眼神里就多了一份猜疑,少了一份信任,这也导致他的抗议只能无功而返。
这糟糕的一切让齐楚雄心急如焚,他很清楚时间非常宝贵,他必须赶在纳粹帝国恢复元气之前做好动起义的准备工作,但是在目前这种不利的处境下,他又不能表现出自己的焦虑,只能按下心中的烦恼,耐心等待机会的出现。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而又艰苦的,在罗森巴赫就任施特莱纳副官后的这段日子里,齐楚雄不得不一直保持着低调的态度,他不去打听外界都生了那些新闻,而只是安心教导路德维希学习中医,为了解决教材的问题,他把《本草纲目》和《伤寒论》这两本书的主要内容翻译成德文,路德维希缺少针灸的对象,齐楚雄就让他在自己身上做实验,几个月的时间下来,路德维希的医术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而这也让他高兴的合不拢嘴。
“齐,我想今后再也不会有人把我叫做针头魔鬼了,”路德维希坐在卧室的床上笑着说:“当然,这还要建立在他们愿意尝试的基础上。”
“弗兰茨,你应该学的更自信一点,”齐楚雄把插在自己胳膊上的几根银针轻轻拔掉,“你的手法已经很熟练了,一点也不像只学习了一年多的人,这一点你可比我强多了。”
“谁叫我是个天才呢。”路德维希明显有点得意忘形。
齐楚雄摇头苦笑,他又想起了倒霉的汉克下士。
“咚咚!”有人在卧室外敲门。
“谁呀?”路德维希扭头问道。
“齐医生,统帅阁下让您马上到他那里去一趟。”外面的人回答道。
“好的,我马上就来。”齐楚雄急忙整理好军装,推开卧室门,急匆匆的来到施特莱纳的办公室里。
“将军,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哦,是这样的,”施特莱纳从办公桌后面站起身说:“海军司令官冯·施塔芬上将由于受了风寒,肩膀疼得很厉害,他找了好几个医生都没有治好自己的病,于是他就想到了你,刚才他给我打来电话,希望你可以去为他做一下治疗,我给你十分钟时间准备,然后就和路德维希中尉一起去。”
“好的,我这就去准备。”齐楚雄转身便欲离去,却凑巧和正往办公室里走的罗森巴赫打了个照面。
“您到这里来干什么?”罗森巴赫冷冰冰道。
齐楚雄还没来得及张口回答,施特莱纳就没好气的说:“我让他去给冯·施塔芬将军治病,难道这也需要向你汇报吗?”
“我的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