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7日,下午两点。
柏林街道两旁的建筑物上挂满了“卐”字旗和纳粹的宣传海报,道路两侧挤满了路人,他们手中同样拿着“卐”字旗,而且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愉悦的表情,似乎是对柏林再度成为纳粹帝国的政治中心感到欢欣鼓舞。不过这只是一种假象,如果有人近距离观察的话,他就会现许多柏林市民脸上的笑容都显得非常僵硬,而他们的眼眸中也不时掠过一丝对未来感到焦虑不安的目光。
今年的欧洲迎来了历史上最寒冷的冬季,柏林也不例外,当阵阵寒风袭过时,许多路人纷纷竖起衣领遮挡住冻得硬的脸庞。
“爷爷,我们为什么要一直守在这里?”人群中一个小男孩用力晃动着一位老人的衣角:“我想回家,这里太冷了。”
“嘘!”老人赶紧捂住了小男孩的嘴:“小声点,我的孩子,要是让那些白鬼们听见了,我们可就要遭殃了。”
所谓的“白鬼”是柏林市民给来自地下世界的同胞们起的外号,由于常年不见阳光,因此这些来自地下世界的德国人的皮肤显得异常苍白,即使站在白种人中间也可以清晰地辨认出来。不过藏在绰号后面的含义还不止这些,自从柏林被占领后,纳粹当局就迫不及待的为自己的同胞们制定了种种苛刻的管制条例,比如不许在公开场合组织集会、取消所有未经第三帝国宣传部门批准成立的社会组织、而互联网更是被全面禁止,电视台里只能播放吹捧第三帝国的宣传片,同时盖世太保还加紧了对反战团体和人士的迫害,几乎每天都有人从柏林的街头消失,但是却没有人知道那些被捕的人会被送到什么地方。
就在这样一种可怕的褐色恐怖笼罩下,柏林的市民们不得不关上了嘴,尽管很多人的心里都在咒骂第三帝国的卷土重来,然而日益增多的告密者却让大家都生活在互不信任的猜疑中,人与人之间的亲情被斩断,赖以维系社会公正的道德准则被打破,整个柏林也因此渐渐变成了一座冰冷的城市。
“我们的元来了!”人群中有几名“白鬼”突然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卐”字旗,更多的人也不得不模仿着他们的动作。在一片血红色的旗海中,舒伯特站在一辆敞篷轿车上从远处慢慢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柏林的老百姓们惊讶的现与电视上相比,这位希特勒的继任者虽然穿着笔挺的军装,但是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位待人友善的长者,因为人们在他的脸庞和眼神中感觉不到任何与冷酷和残忍有关联的气息,而他微笑的嘴角和频频挥动的手臂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魔力,让人们忐忑不安的心情开始恢复平静。
一个年纪大约有五六岁的小女孩突然从人群中跑到了街道上,然而她却不小心摔倒在地上,眼看舒伯特的专车就要撞倒她,司机急忙刹车,还差点让舒伯特栽倒。这不禁让周围的人群为小女孩捏了一把冷汗,因为她妨碍了帝国元的出行,天知道这会带来什么样的灾难。
小女孩仿佛预感到了灾难的降临,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而舒伯特则跳下车,快步走到她的身边,人群中有些上了年纪的人捂住了眼睛,根本不敢去想接下来会生什么。
然而舒伯特却没有像众人预想中那样大雷霆,而是将小女孩抱在了怀里,还轻轻用手擦去她的泪痕:“可怜的小宝贝,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丽芙妮。”小女孩怯生生的说。
“啊,亲爱的丽芙妮,你看起来可真漂亮。”舒伯特仔细打量着丽芙妮乌黑的头与眼眸,“你是日耳曼人吗?”
“不,先生,我是犹太人。”丽芙妮说。
“我的上帝,这孩子完了!”现场不知道有多少人几乎是在同一时刻说出了这句话——要知道第三帝国可是犹太人的死敌,而丽芙妮又冲撞了帝国元,如果这种事情放在几十年前,只怕丽芙妮的整个家族都会被送进集中营。
“对不起,先生,请您原谅我的孩子吧!”一个女人带着哭腔从人群中冲到了舒伯特面前:“是我没有看好她,这全都是我的错!”
舒伯特没有立刻回应这位母亲的哀求,只是用一种任谁也捉摸不透的目光看着她,这一幕顿时令不少路人紧张的捂住了胸口。
“您的女儿很可爱,看来您一定生活的很幸福。”舒伯特把小女孩还给了母亲,后者张皇失措的抱住了孩子,却不敢去看舒伯特的眼睛。
“回去吧,看好丽芙妮,可别再让她到处乱跑了,这条路上的汽车很多,要是撞上她可就麻烦了。”舒伯特说完这番话,又在丽芙妮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这顿时让现场炸开了锅——堂堂第三帝国的元竟然在众目睽睽下亲吻了一个犹太小女孩,这种事情完全出乎于许多人的预料。
丽芙妮的母亲抱着孩子千恩万谢的走了,舒伯特跳上车继续前行,热闹的欢迎场面仍在继续,不过人们的心中却多出了一丝困惑——这位第三帝国的新元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看,这位克劳柏森先生看起来倒是有一副慈悲心肠,只是不知道他心里是不是真的这样想?”一位中年男人从人群中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而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一位年轻人。
“我不久前在电视里看到他时,觉得这个人看上去倒是气度不凡,不像是善于玩弄阴谋诡计的独裁者,但是从今天这件事情来看,他内心里的世界显然与外表截然不同。”
“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