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人有着一张年轻的面孔,但是眉宇间却透着一种和他的年龄极不相称的成熟,他的军装胸前挂满了勋章,腰间的佩剑镶着宝石,他的胯下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正高高扬起前蹄,在他的远处是一群正在振臂高呼的士兵,这一切似乎都在向人们证明他的确是一位战功显赫的将军。
“他就是齐格菲尔德?”张志刚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眼前照片上的这个人竟然和自己的那位好朋友齐戈飞长得一模一样!
“怎么?您在哪里见过他吗?”博洛宁根警觉起来。
“不,我是无法相信他竟然这样年轻,要知道在我们的国家里,四十多岁能晋升为将军就已经算是年轻有为了,但是从照片上看他最多也只有二十岁!”张志刚努力压制住自己内心深处的震惊,但是手臂却在微微颤抖。
“是啊,埃尔文当上将军那一年的确才二十岁,而且这个消息当时轰动了整个地下世界,这不仅仅因为他的年轻,更因为他父亲特殊的身份,您可以想象一下,一个抵抗组织领袖的儿子居然能够成为帝国军队的将军,这种事情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博洛宁根说。
“他的父亲是抵抗组织领袖?为什么这个故事听起来越来越离奇了?”张志刚追问道。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博洛宁根把齐楚雄来到雅利安城的前因后果向张志刚做了一番讲解,不知不觉便过去了几个钟头,前者讲得感慨万千,而后者则听得肃然起敬。
“如果抛开一切政治立场,那么贵国的施特莱纳将军与齐楚雄医生之间的故事简直堪称是一部凝结着无数人血泪史的鸿篇巨著,只可惜我没能亲眼见过这位医生,否则我倒真想当面向他表达我的敬意。”张志刚说。
“坦率的说,虽然我们中的很多人都和齐医生有着截然相反的政治立场,但是这却并不妨碍我们对他充满敬意,因为他的确是一位伟大的医生,在他身上永远闪烁着人性的光芒,无论你心中有多少的仇恨,如果你能和他呆在一起,那么不知不觉中就会受到他的影响。”博洛宁根说。
张志刚沉思片刻后,道:“将军先生,为什么我能感觉到您的内心深处似乎对战争有着与众不同的看法,我相信这绝不仅仅是某种巧合。”
“我不知道该怎么对您描述我的心情,因为我从来没有想到元会安排我来与您会面,而且作为一名老军人,我其实并不希望看到战争继续展下去,因为我们已经从战场上洗血了曾经蒙受的耻辱,如果不是俄国人坚持要继续战争,也许现在我们就可以过上和平的生活了。”博洛宁根说。
“我不认为您的观点是正确的,”张志刚反驳道:“先从贵国的角度来看,那么毫无疑问眼下正是洗血上次败给俄罗斯的耻辱的最好机会,其次从俄罗斯的角度来看,贵国先挑起的这场战争已经严重威胁到了俄罗斯的生存,所以它只能选择战斗到底,也就是说,任何一厢情愿式的和平愿望都无法真正的结束战争,除非贵国愿意采取更为积极的态度,否则战争就会继续下去,而最终的结果却是贵国所无法掌控的。”
博洛宁根沉默片刻后,道:“您的意思是不是想告诉我,一旦我国的战争行为突破了贵国的底线,那么贵国就有可能与俄罗斯一道加入战争?”
“在这个问题上我不会做出任何假设或者暗示,但是中国人民历来爱好和平,而且也愿意为了实现和平贡献自己的力量。”张志刚说。
“在追求和平的问题上,其实我和您有着类似的愿望,因为我们已经得到了绝大多数想要的东西,接下来只要俄罗斯不再威胁第三帝国的生存,那么我们就愿意和它签署合约。”博洛宁根说。
“您的态度是否能够代表贵国政府?”张志刚问。
“这些话都是我们的元亲口表达的愿望,我相信对于俄罗斯来说,如果能够抓住这个机会,那么就可以避免遭到被毁灭的命运。”博洛宁根说。
“那么贵国的条件是什么?”张志刚又问。
“很抱歉,因为我国外交部长贝特利希此刻正在柏林与贵国外交使团展开谈判,在双方的谈判没有取得积极成果之前,我暂时还不能与您就这些问题展开交流,不过在阅兵式举行前,您将有机会观看我军的联合作战演习,届时我还将陪同您一起参观我军营地。”博洛宁根说。
张志刚听出了博洛宁根话语中的含义——先这位德国空军上将显然并不赞同纳粹德国继续动战争的做法,但是他在这个问题上并没有言权;其次纳粹德国目前采取的策略就是要从军事和外交两个方面下手,同时结合威胁与利诱的手段迫使中国政府放弃对俄罗斯的支援;而另一方面也是代表团在出前最担心的事情——纳粹德国很可能会借中国政府之口向俄罗斯提出根本无法接受的条件,一旦俄罗斯拒绝,那么纳粹德国不仅会将挑起战争的责任推到俄罗斯头上,同时还会利用这件事情进一步挑拨离间中俄两国关系。
一阵山风吹过,张志刚不由打了个冷战,从踏上飞碟到现在,他所获取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他的脑子里出现了无数条找不到根源的线索,他觉得自己的头胀的厉害,需要找个地方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
遥远的柏林此刻正进行着一场看不见硝烟的厮杀,贝特利希与中国外交部长面对面的坐着,两人面前的烟灰缸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