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格菲尔德望着头顶处的一轮残月,一阵凉意突然袭上心头,他曾经不止一次在当地的电视和报纸上看到阀井盖被盗后导致路人受伤的事情,但是却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
“我为什么要答应比尔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肮脏的环境,庸俗的国民,还有那些令人防不胜防的骗子!”一想到回国至今的遭遇,他就忍不住想火。
“不对!”他突然又告诫自己:“这世上还有老秦这样的好人,所以我要耐心等待,要相信一定会有人来救我!”
呼啸的寒风在齐格菲尔德的头顶来回盘旋,他强忍住腿部的剧痛,眨着一双失神的眼睛望着夜空,十分钟、二十分钟……几乎就在他感到快要绝望之际,头顶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而当齐格菲尔德挣扎着想要继续呼救时,他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喂,同志,你还能动吗?”卖糖葫芦的小贩掏出一个打火机查看着井下的情形。
“我的腿可能骨折了,请您帮我一把好吗?”齐格菲尔德生怕小贩会丢弃自己,急忙挣扎着从口袋里拿出了几张钞票:“我会给您酬劳的……”
“俺跑过来可不是为了钱!”小贩顿时涨红了脸:“俺是担心这条路黑,你一个人走不安全,所以才会拐回来看看。”
“对不起,只要您愿意把我救上去,我一定不会亏待您……”齐格菲尔德掏出了更多的钞票,因为他记得比尔曾经说过中国人很贪财,所以他的潜意识里便以为小贩只是嫌自己给的钱太少,所以才不肯立即施以援手。
小贩突然一声不吭的跑了,齐格菲尔德连着喊了好几声也没有得到回应。
“也许他是嫌我给的钱太少吧,或许还担心会惹上麻烦,总之我只能继续等待下一个好心人的出现了。”齐格菲尔德悲哀的想到。
十几分钟后,头顶上又传来了动静,但是这一次的脚步声明显嘈杂了许多,求生的本能促使齐格菲尔德继续呼救,但是这一次出现在他眼前的人却令他更为吃惊——除了卖糖葫芦的小贩之外,在他脚下吐痰的中年男人、被他视为处事不公的警察、还有那个看起来警惕性十足的房东老太太全都出现在了他头顶上。
“请帮帮我!”齐格菲尔德挥舞着手中的钞票,“只要你们能把我弄上去,这些钱都是你们的!”
“闭嘴,谁稀罕你的臭钱!”中年男人气呼呼地喊道。
“老王,眼下救人要紧,你就少说两句吧。”警察拿着一条绳子跳进了阀井,他将绳子的一端绑在了齐格菲尔德腰间,接着又指挥站在上面的几个人一起用力将齐格菲尔德拖上了地面。
由于天气寒冷,再加上井下空气稀薄,齐格菲尔德的忍耐力其实已经到了极限,所以他刚一离开下水道便昏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哎呀,你可算是醒过来了。”房东赵老太明显松了一口气,“这都一天一夜了,真是吓死人了!”
“对不起,让您替我担心了。”齐格菲尔德刚想起身道谢,腿上却传来了一阵剧痛,他也因此皱起了眉头。
“别乱动。”警察急忙上前按住了他,“医生说你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左腿因为摔伤导致骨折,所以你至少要在医院里住上三个月。”
齐格菲尔德黯然低下了头,作为一名将军,他当然清楚这种伤势意味着什么,但是一想到自己身边没有任何亲友,却要在医院里孤零零的待上好几个月,他的心里就感到一阵凄凉。
“你是不是想家了?”赵老太突然问道。
“没有……”齐格菲尔德慌忙抬起了头,“我只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有些寂寞……”
“小伙子,想家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干嘛不好意思说啊!”中年男人在一旁插言道。
齐格菲尔德尴尬的笑了笑,便急忙转变了话题:“对了,昨天那位卖糖葫芦的先生在什么地方,我想当面向他致谢。”
“人已经走了,而且说什么也不肯留下姓名。”警察说。
“天底下真有这么好心的人?”齐格菲尔德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喂,你什么意思啊!”中年男人不高兴地说:“我们费了那么大力气把你弄上来,还陪着你在医院里耗了一整天,结果你还怀疑我们,这也太不像话了!”
“小王,你就少说两句吧!”赵老太朝中年男人身上拍了一把,“你秦伯伯临走时怎么交待你的,你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呢!”
“!”齐格菲尔德闻言一愣,立刻向赵老太追问道:“对不起,夫人,您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实话告诉你吧,由于你来到这个小区后,一天到晚总是不和街坊邻居们打招呼,时间长了大家都觉得你是个怪人,后来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老秦,他和你接触一段时间后觉得你并不是个坏人,只是在国外呆的时间长了,对国内的风俗习惯一时无法适应,所以才表现的很怪。”赵老太说。
“还有,秦伯伯临走时还特意嘱托我们要照顾好你的生活,他说你是个孤儿,从小缺少父母的关爱,所以更需要我们一起努力让你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中年男人插话道。
“家庭的温暖?”齐格菲尔德更糊涂了。
“齐先生,这么给你说吧。”警察笑了:“这个绿都小区原先是一片大杂院,后来经过政府统一改造才成了现在的模样,小区的居民也都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