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1o日清晨,艾德斯瓦尔宫。
几天前这座奢华的地下宫殿还在热闹的庆祝施特莱纳的生日,然而现在它却变得死气沉沉。花园里挂满了黑纱,宫殿里也听不见音乐和欢笑,丛威严的将军到普通的侍者,几乎所有人都在低着头走路——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第三帝国的两位头面人物一个病倒,一个去世,究竟这个地下世界将会走向何方,每个人的心里都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齐楚雄孤独的坐在自己卧室的床上,他面前的矮柜上静静摆放着那个墨绿色的军用饭盒和好几盘放凉的饭菜——自从施特莱纳去世后,他已经连着几天水米不进了。
路德维希端着一份热气腾腾的饭菜走进了卧室,当他看到齐楚雄依然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时,他不由黯然道:“齐,我知道统帅阁下的突然去世让你感到非常痛苦,但是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要是你也倒下的话,恐怕我们的计划就再也没有实现的可能了。”
“我吃不下……”齐楚雄摇头道:“我现在连眼睛都不敢闭,因为我害怕自己会梦见将军,他太可怜了,名义上他是尊贵的帝国统帅,可是却像个囚徒似的在艾德斯瓦尔宫过了一辈子……”
“齐,不要再去想这些事情了,因为我们只有向前看才能不让统帅阁下的遗愿落空,来,先吃点东西,然后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今后的打算。”路德维希说。
齐楚雄默默地点了点头,便匆匆扒了几口饭菜,但是正当他打算与路德维希研究当前的局势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名侍从的声音:“我的统帅,那些人已经来了,他们想和齐医生见一面。”
“让他们去会客室先等着,就说我随后会陪着齐一起去见他们。”路德维希吩咐道。
“是。”侍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弗兰茨,是谁想见我?”齐楚雄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路德维希犹豫了一下,才谨慎的说:“是卫生部门派来的几个医生,他们想了解一下统帅阁下的抢救过程。”
“人都已经去了,还要了解过程干什么,难不成他们以为是我害死了将军吗?”齐楚雄的语气中隐隐透着一丝愤怒。
“你误会了。”路德维希突然变得吞吞吐吐:“其实他们并不是在怀疑你……而是想与你进行认真的沟通,这样才好完成帝国政府交给他们的一项重要任务……”
“重要任务?”齐楚雄困惑的看着路德维希,“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他们是解剖学和制作人体标本的专家……”
“弗兰茨!”齐楚雄如同触电般跳了起来:“你们是不是打算永久保存将军的遗体!”
“冷静点,齐。”路德维希试图稳住齐楚雄激动的心情:“这是阿尔伯特在帝国政府关于如何安排统帅阁下葬礼会议上提出的建议,而且已经获得了全体内阁成员的一致赞同……”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齐楚雄愤怒的吼道:“将军苦了一辈子,做梦都想获得真正的自由,而且他在临终遗言里明明告诉你他不想成为供人观赏的标本,可是你为什么偏偏要违背他的意愿呢!”
“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好,但是内阁成员们一致反对将他的遗体火化,理由是俄国人已经毁掉了元的遗体,如果我们再不保留统帅阁下的遗体,国民的信心就会受到严重打击,而且他们还说将来总有一天会让统帅阁下实现回家的心愿,到时候我们会在柏林为他建起一座堪比古埃及金字塔的陵墓,让他永远接受世人的膜拜。”
“死去的人根本不需要奢华的陵墓,因为这不过是活着的人用来炫耀的资本!将军只想去过平常人的人生活,但是你为什么就不能满足他的愿望呢!”
“齐,其实我也不想违背统帅阁下的遗愿,但是你要知道当大多数人都坚持同一看法时,即便我想反对也无济于事,更何况我眼下的地位并不稳固,如果一上台就和这些人对着干,恐怕只会影响到我们追求和平的努力。”路德维希说。
齐楚雄痛苦的低下了头,尽管他也知道路德维希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然而一想到施特莱纳临终前的恐惧竟然变成了现实,他的心里就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其实换个角度去看,也许你的心情就会好上一些。”路德维希又说:“统帅阁下的遗体虽然暂时不能火化,但是他留下的只是一副臭皮囊,而灵魂却获得了永久的解脱。”
齐楚雄默默咀嚼着路德维希的这番话,心里翻来覆去却都是施特莱纳的影子。
路德维希见状叹了口气:“统帅阁下在临终前不是曾经送给你一份礼物吗,为什么不打开看看呢?”
齐楚雄看了路德维希一眼,便从枕头下面摸出了那个小盒子。路德维希见他一脸凄苦的模样,便主动替他打开了盒子,现里面装的是一张薄薄的信纸,然而那上面的内容却令路德维希大吃一惊:“我的天!统帅阁下不但宣布对你进行赦免,而且还说只要你想离开,那么任何人都不得对你进行阻拦!”
齐楚雄依然沉默不语。
路德维希斟酌片刻后,道:“齐,虽然我现在不知道你如何看待这件事情,但是我一定会尊重你的选择。”
齐楚雄突然伸手取过了这张信纸,接着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打火机,在路德维希面前将信纸烧成了灰烬。
“齐,放弃这样的机会你就不后悔吗?”路德维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