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埃尔文,你错了!”齐楚雄焦急的喊道:“这里不是你的祖国,而且无论你再怎么反驳,都无法改变你是一个中国人的事实!”
“错的人应该是您!”齐格菲尔德反讽道:“我的名字是典型的德国姓氏,我的身份是德国将军,而且我现在连一句完整的中国话都说不出来,就算我想说自己是中国人,又有几个人会相信呢?”
“你的头是黑色的,你的皮肤是黄色的,你的身体里流淌着我和你母亲的血液,你的灵魂里深藏着我们伟大祖先留下来的记忆,就算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德国人,恐怕也只是用来欺骗自己的借口!”
“住口!”齐格菲尔德愤怒的喊道:“如果不是您,我又怎么会从小就被人歧视!现在我好不容易通过自己的努力取得了成就,可是您又跑来在我面前说这些没有用的废话!您到底想干什么?难道非要毁掉这个世界才甘心吗!”
一阵凛冽的寒风袭过,齐格菲尔德急忙竖起了衣领,但是当他看到父亲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薄的外套时,他眉头微皱,便脱下大衣披在了父亲身上:“回医院吧,这里太冷了,会把您冻坏的。”
齐楚雄凝视着儿子棱角分明的面孔和那双乌黑的眼眸,渐渐地,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总爱撅着嘴的小男孩,一时间他不由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儿子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自己。
齐格菲尔德被父亲看得有些不自在,只好把头扭到了一边:“要是您没有其他的事情就先回去吧,我也有事情要忙,有什么话我们以后再说好了。”
“不,埃尔文!”齐楚雄突然一把抓住了儿子的手:“和我回家吧,你妈妈说她很想你!”
齐格菲尔德猛地咬住了嘴唇,片刻后方缓缓道:“我也很想她,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回去见她。”
“是因为你认为自己还没有取得成功吗?”齐楚雄颤声道。
“是的。”齐格菲尔德躲避着父亲的注视:“我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让更多像我一样的人能够在第三帝国里享受到公平的待遇,在这个目标没有实现之前,我是不会回去见她的。”
“你认为自己的心愿能够实现吗?”齐楚雄又问。
“在副统帅阁下没有病倒之前,这个心愿或许没有实现的可能,但是现在不同了,因为阿尔伯特叔叔已经掌握了权力,他是一位心地善良的长者,从来不会因为我们不是日耳曼人就投来歧视的目光,在他身上我们能够感受到正义的力量,他就像父亲一样带给我们温暖,却从来不曾向我们索取回报,他痛恨所有不公平的现象,誓要让我们活得更有尊严,能够和他这样的人生活在同一时代是我们的荣幸,所以我誓这辈子会永远追随他的意志前进……”
“埃尔文,”齐楚雄突然打断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你的那位阿尔伯特叔叔也许还有另外一张面孔吗?”
“您这是什么意思?”齐格菲尔德顿时露出了不悦的目光:“难道是想说我被他骗了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我心中的疑问,但是我比你更了解霍夫曼,而我的这位老对手是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把权力交到一个反对者手中!”
“这就是您所谓的理由吗?”齐格菲尔德反驳道:“副统帅阁下没有病倒前,阿尔伯特叔叔名义上虽然是帝国总理,但是手上却没有任何实权,而且副统帅阁下任命他做帝国总理的目的也只是因为维泽克当时还没有足够的威望,所以只好先让他在台上当个傀儡,这件事情在雅利安城里早就是公开的秘密,根本没什么可怀疑的。”
“但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霍夫曼刚一病倒后,阿尔伯特就急忙宣布由自己接管军队指挥权,而且这件事情甚至还没有获得统帅阁下的批准,更令人难以想象的是,一向只听从霍夫曼号令的军队在这一事件的过程中竟然出奇的平静,甚至连质疑的声音都没有,如果不是事先就得到了某种命令,恐怕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阿尔伯特的命令!”
“您太多疑了!”齐格菲尔德对父亲的没完没了的怀疑感到非常不满:“阿尔伯特叔叔从一开始便获得了罗森巴赫将军的支持,再加上很多人都对维泽克感到厌烦,不愿意看到他掌握权力,所以这件事情刚一爆,他们便自然而然的站到了阿尔伯特叔叔这一边,而且事后统帅阁下又亲自下令批准了他的做法,这下就更不会有人站出来反对了。”
“埃尔文,你太年轻了,所以才会轻易相信这些论断,而事实的真相也许就藏在这些谎言背后。”
“好啊,我年轻!我没有政治经验!那么统帅阁下呢?罗森巴赫将军呢?路德维希将军呢?难道他们也像我一样都是没有头脑的傻瓜吗?”
“如果论起玩弄阴谋诡计,他们三个加在一起也不是霍夫曼的对手,而你就更不用说了。”齐楚雄深深地叹了口气,又问:“对了,斯特凡妮这个人怎么样?”
“您到底想干什么?”齐格菲尔德愤怒的吼道:“先是阿尔伯特叔叔,现在又轮到斯特凡妮!您到底要怀疑多少人!难道非让我说出他们都是戴着假面具的恶人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