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塔第十层,冰冷的石板上,连阳光也变得苍白。
室内,男人愤怒的对他的女儿喊道:“你居然输给了贵族子弟!你还有脸回来?”
艾丽低垂着头不发一言,她的嘴角还在滴血,石板上落下嫣红的血花。
阿尔特看不下去了,对男人问道:“你对自己的女儿为什么如此狠心?”
“我的事情用得着你管吗?”男人看向阿尔特,却突然又变了神色。“你是那个叫阿尔特的男孩?怎么是你?”
“你认识我?”阿尔特问。
“呵呵……我都忘了,这会儿没戴面具。”男人说着从腰间抽出一张面具,在阿尔特面前晃了晃。这幅面具阿尔特是见过的,正是他被蒙面男抓到山谷的那个晚上所戴的面具。
“竟然是你!”阿尔特恍然大悟,原来艾丽的父亲就是蒙面男,蒙面男就是艾丽的父亲。他想起自己被他打晕前遭受的痛苦和屈辱,恨不得用手撕了他。
可是转念一想,真的和他斗个鱼死网破有什么用,怎么去救自己和米娜丝以及其他孩子?阿尔特只好努力平息自己的愤怒,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心里暗自决定,现在不能出手,早晚要灭了他。
男人没有看出阿尔特的情绪,疑惑的问:“我的女儿的能力几乎是无敌的,你凭什么能战胜她?”
阿尔特回答:“因为我诱使她在我准备好的时刻攻击我,而我提前做出反应封住她进攻的路线。当她攻击失败而露出破绽,我就禁锢了她的双手,所以我能够打败她。”
至于具体细节,不方便透露。阿尔特不会傻傻的告诉他当初的姿势有多么不雅,就算他不疼爱自己的女儿,没必要当面让他丢脸。
“原来是这样……你竟然发现了她的破绽。看来,需要好好训练了。”男人冷冷的看向他的女儿艾丽,她依然跪在墙边不敢说一句话。
阿尔特说:“你的女儿说过打败她就能担任贵族孩子们的头领,这话算数吗?”
男人思索了片刻,回答:“这个承诺一直都存在,我也不会食言。但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就算你做了头领,依然要接受我的管辖,别想逃出我的掌控,更不可能给你离开山谷的机会。”
阿尔特心想,果然这个办法不能救走孩子们吗?也罢,至少由自己来安排训练,就不会有人死去了。
男人说:“我叫卡奥斯,卡奥斯·纳萨克。以后,每天早上天亮时分都要到我这里领取训练任务,并汇报上一天的训练结果。现在,告诉我你的全名。”
“我叫阿尔特,阿尔特·潘德拉贡。”这一刻阿尔特突然想起,自己根本不是贵族,而之前一直都是假装的贵族子弟。潘德拉贡是前世的历史人物“亚瑟王”的姓氏,但这一世未必有这个姓氏。如果他知道了自己不是贵族,会不会让自己失去“打败艾丽的贵族子弟”这个身份,从而导致失去头领的位置?真是大意了。
“可笑,我根本没听说过这个姓氏。你究竟是谁家的孩子?”卡奥斯果然发现了这个姓氏的不同。
阿尔特极速思考着,决定再试探一次。“我是提利昂伯爵的远房侄子,你不知道这个姓氏也是正常。”
卡奥斯却已经在怀疑他,发出一连串的询问:“你的父亲是谁?爵位是什么?隶属于谁?有没有封地?封地在哪里?”
阿尔特自然无法回答,这些事情根本不是片刻功夫就能伪造的,只能干脆的承认了。“我的确不是贵族,我承认。那么,这有什么关系?”
卡奥斯突然哈哈大笑,竟笑出了眼泪。“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平民就不会输给贵族,我们都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人,哈哈哈……”
卡奥斯一把拉起他的女儿,“艾丽,对不起,爸爸错怪了你。看吧,你并没有输给贵族,我们平民就是最强的。”
艾丽没有回答,低垂着头任由父亲晃动她的身体,如同一个提线木偶。
阿尔特疑惑不解,为何他没有计较阿尔特隐瞒了真实身份,反而在意的是这种问题?他问道:“我强不强和我的身份有什么关系?平民和贵族的身份不同,和战斗力有什么关系?这能说明什么?”
“当然有关系。”卡奥斯斩钉截铁的说,就好像他所说的就是真理。“你以为我为什么处处针对贵族?我来告诉你吧,这世界上所有贵族都是活在人间的渣滓,都是猪狗不如的废物,还是万恶不赦的混账。”
“你究竟对贵族有多大的误解?”阿尔特皱着眉头说出他的质疑。
卡奥斯摇头叹息,“小子,你太年轻了。看在你是平民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一些事吧。”
“首先我问你,贵族是什么?我来告诉你吧,贵族就是自诩高贵,欺压平民,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感觉的人。我再问你,这世界上,拥有权力的都是平民还是贵族?财富都掌握在谁的手里?有多少富商拥有平民的身份,而平民富商又要上交多少税收?农民的田地收成为什么要上交贵族,而农民生活困难时又能从贵族处得到什么帮助?为什么每年都会有平民被贵族掠走当做奴隶?你又是否知道有多少平民家的女孩被贵族子弟糟蹋?甚至贵族杀害平民为何无罪,而平民稍微冒犯贵族就是大罪?”
阿尔特哑口无言,他不仅对这些问题的答案没有足够的了解,而且知道了答案也无法有任何的反驳。贵族欺压平民,这是自古以来常见的事,他又怎么去反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