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次演习的失败,也让吕阳积累了不少经验,经过多次试验,吕阳得出了一百五十步外射击乃是最佳射击距离的结果。
在骑兵保持阵型全速冲锋的情况下,一百五十步射击,火铳手至少可以保证三轮射击,若是等骑兵进入百步范围内,效果要折扣不少。
第一排火铳射击完毕,火铳手立刻下蹲,熟练打开腰间布袋,快速填药装弹。
这一系列动作是火铳手每天必须练习的功课,不断重复的动作,就算让他们闭着眼,到如今也能熟练完成。
这时第二排四十名火铳手已经点燃火绳,瞄准冲锋而来的骑兵,又是“噗噗”一阵枪响,第二排火铳手立刻下蹲,第三排火铳手开始射击。
刘毅率领的骑兵在距离火铳手百步时,已经开始张弓搭箭,上百支特制的箭矢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朝着火铳手呼啸而去。
第一次抛射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火铳手不幸被射中,三名早就准备好的医疗兵立刻将其从队伍中拖出,抬往军医处进行简单包扎。
早就习以为常的火铳手对此视为不见,依旧机械重复着射击动作。
骑兵已经进入五十步范围,这时落在火铳手阵营的箭矢渐渐增多,若是在真正的战场上,骑兵的弓箭已经能够射穿火铳手身穿的盔甲。
比起前两次演习,这次火铳手的表现明显有了显著的进步,在吕阳杀气腾腾的注视下,无人敢不听号令胡乱放铳。
火铳手看着不断逼近的骑兵,仿佛铺天盖地而来,好像下一秒,他们就会冲到近前。
侯飞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景,可每一次骑兵冲击带给他们的压力都是惊心肉跳。因为你根本不知道骑兵会停在什么地方,第一次他们在十步之外时已经停下,可第二次当他们都以为骑兵还会停在十步开外时,他看到了令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在距他十步开外时,刘毅一马当先,坐下战马速度不减,反而加速朝他们冲撞而来。
侯飞周围的火铳手四散而逃,当时侯飞被吓得瘫倒在地,完全被吓傻了,他以为自己完了。他仿佛看到了自己被撞得血肉模糊的画面,可是下一刻,他张大了嘴巴。
侯飞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他也完好无损,就在战马要撞上他的前一刻,刘毅坐下战马奋力一跃,正从他的头部越过,这成了侯飞终生难忘的画面。
事后,侯飞永远忘不了刘毅那一句“孬种”。他为自己的胆小羞愧不已,刘毅身为王府统领,又怎会在演习中活活撞死自己。
从那以后,侯飞发誓无论何时何地绝不会再退缩,自己要像刘毅证明,他绝不是孬种。
侯飞望着满脸杀气,再次向他冲来的刘毅,双手紧握鸟铳,将枪口毫不犹豫对准了刘毅。这时候,在侯飞眼中再也没有统领,他看到的只有敌人,眼神中透露着决然,丝毫没有恐惧。
此时冲在最前面的五十名骑兵早已收起弓箭,手中腰刀在手。一如上次,他们并没有停留在十步开外,继续朝着火铳手冲锋而来。
侯飞望着越来越近的骑兵,这一次他没有退缩,依旧等着射击的命令,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随着吕阳最后一次下达射击命令,侯飞点燃了火绳,扳下了枪机。
吕阳并未下达撤退命令,这意味着他们不能撤退。不少火铳手忍不住闭上了眼,不过没有人敢随意乱动。
侯飞却一直睁大了眼睛,他要看看这次骑兵们是否真的会撞上来。
只听“唏律律......”一阵响鼻声,五十匹战马前蹄向上扬起,五十名骑兵最终停在了距他们近前一步之外。
侯飞双手仍保持着射击姿势,与尽在咫尺的战马对视,刘毅的腰刀从侯飞眼前划过。
刘毅居高临下审视着众人,过了片刻才平淡地说道:“总算有了点儿样子!”
说完,刘毅收起腰刀,看了眼在他跟前依旧面不改色的侯飞,夸了他一句,“你不错!比起上次那个被本官下瘫的孬种强多了。”
侯飞听刘毅提及自己上次的丑事,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不过还是如实回禀,高声道:“报告统领,我就是上次那个被您下瘫的‘孬种’!”
“哦?”刘毅又重新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新兵蛋子,虽然身形略显削瘦,不过一双眼睛倒是炯炯有神,毫无畏惧,“看来你进步不小,总算没有辜负殿下对你们的期望!”
刘毅知道朱由榔为何安排他们骑兵和火铳手对阵,除了检验火铳手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更重要的是锻炼火铳手的胆量。
朱由榔没有指望所有人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但是必须要做到令行禁止,演习虽然与实战还有差别,不过从这三次的演习结果来看,火铳手的确取得了不小的进步。
刘毅从战马上一跃而下,将战马交给一旁的士兵,走到吕阳面前,严厉道:“还好这次演习,火铳手们表现还过得去,若是还像前两次那样不中用,你这个哨官也不用当了!”
“卑职一定牢记统领教诲!”吕阳昂首保证道。
刘毅点了点头,吩咐道:“休息半个时辰,吕阳随本官去回禀殿下,解散!”
校阅台上,朱由榔将这场演习从头到尾看在眼里,对于火铳手们的表现他还是比较认可的。
在骑兵冲到阵前时,火铳手能够射击三轮,这速度绝不算慢,只是若换了燧发枪,想必射击速度再提高一倍都不止。
朱由榔对于燧发枪始终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