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栋进入院落后,低头哈腰,舔着笑脸,拜道:“卑职见过王公公!”
那人闻言转过身来,正是桂王府世子朱由楥身边的贴身太监王春。
虽然上次世子已经确定桂王没有易世子的想法,可是朱由榔动作频频,不但掌握着桂王府经济命脉,而且还大肆扩充王府护卫。
王春看得是眼皮直跳,这钱袋子在永明王手里,护卫也都是永明王招来的,不知不觉,桂王府快要完全掌握在永明王手里了。
世子朱由楥被王春这么一撺掇,再次向桂王要求掌握王府的部分权利,可是由于上次朱由楥不顾身体抱恙,得到桂王的准信,开怀畅饮,身体又垮掉了。
桂王如何能放心,毫无疑问,桂王再次命令他好生养病。
朱由楥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是,他再急也没用,桂王的命令再那里,只要他的身体一天不好,桂王是不会放权给他的。
这时,王春不知道从何处得来一个偏方,告诉朱由楥,能快速治好他的病。
朱由楥病急乱投医,偷偷命令王春将大夫给他开的药换掉了。
还别说,王春的偏方的确比原来大夫开的药见效快,朱由楥由此更是深信不疑。
朱由楥不能管理桂王府事务,不代表他对朱由榔的所作所为无动于衷。他派王春监视朱由榔的一举一动。
王春毕竟是朱由楥的人,他时常出没在朱由榔附近还是太过显眼。于是王春盯上了被朱由榔排挤的韩栋。
韩栋自从被朱由榔冷落后,一直郁郁寡欢,尤其是看见朱由榔提拔他的人,心中的危机感更重了。尤其韩栋还不是桂王府正式的护卫统领,他只是暂代而已。
恰巧,这时王春找到了他,韩栋当然认识世子爷身边的宦官,听明来意。
韩栋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充当朱由楥的耳目,随时报告朱由榔的动向。
在韩栋看来,桂王的爵位最终还是会落到世子头上,只要他熬到世子袭桂王爵,护卫统领一职非他莫属。
王春几次话里话外也都这样说过,更坚定了韩栋投靠世子的决心。
王春操着一口尖嗓子,颐指气使道:“永明王又有什么新动作了?”
对于王春的态度,韩栋丝毫没感到不妥,笑脸相迎,说道:“回公公,永明王刚刚接收了巡抚送来的一批锈迹斑斑的兵器。永明王很不满意,派他的手下刘毅去找工匠了。还问了卑职工正所之事,卑职猜永明王是想要重建工正所。”
王春听完后,阴阳怪气道:“咱们这位永明王还真是舍得花钱,净将钱浪费到没用的地方。”
韩栋急忙附和道:“公公说的极是!”
王春心里早就惦记着朱由榔建造的香皂作坊了。王春看着成箱成箱的银子往内库运,眼红的不行。可惜,他挑唆朱由楥将作坊接手过来的打算,被桂王无情打碎,只能在一旁干瞪眼看着。
王春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说给韩栋,撂下狠话道:“等着吧,一旦世子爷接掌王府,咱家一定把作坊抢过来!”
韩栋垂着头,当做没听见王春这大逆不道的话。他的前途全部都压在世子朱由楥身上了,他当然也想世子爷袭爵,不过当面说出这话,不是在诅咒桂王吗?心里想想就行了。
王春发了顿牢骚,说道:“你继续盯着永明王,随时给咱家汇报!”
“卑职遵命!”
王春说完,看都没看韩栋一眼,出了小院。
韩栋望着王春走远,吐了口吐沫,呸了一声,低声道:“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没了下边的阉货,要不是仗着世子爷撑腰,谁鸟你!”
“扑棱棱!”
突然一阵声响将韩栋吓坏了,他以为王春回来了。
韩栋忙向院门口张望,见到没人来,树叶哗啦啦落下来,抬头看到飞远的鸟儿,拍了拍胸口,放下心来。
韩栋看了看小院,不敢在这里多待,急匆匆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刘毅带着汪远来到了桂王府。
汪远知道要见他的是永明王,心里忐忑不安。
即使之前汪远在作坊多次见过朱由榔,但是那时他并不知道朱由榔大明郡王的身份,一直以为朱由榔是哪家的贵公子。
一进入桂王府,汪远的双腿直发颤。虽然这里只是桂王的临时住所,远远比不上衡州的桂王府邸,没有舞榭歌台,没有金砖红瓦,但是这里现在的主人是大明的桂王,那么这座宅院在百姓眼里与真正的桂王府没有分别。
汪远一路上,低着头,弯着腰跟在刘毅后面。直到刘毅停在兵器库前,他都没看到,直直往前走去,“砰”的一声,撞在刘毅后背上。
“哎呦!”
汪远急忙抬头,刘毅此时早已跪下,汪远正好看到库房门前站着一个年轻人,身穿朱色蟠龙袍,头戴乌纱善翼冠,腰盘玉带,气势不凡。
汪远一眼就认出了朱由榔,慌忙低下头,双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上身伏地,拜道:“草民汪远拜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由榔见汪远身体哆哆嗦嗦,也略显无奈,身份呐!这就是古代千百年以来的阶级。还好他附身的是大明宗室,这要是附身一个底层小老百姓,见到达官显贵就下跪,对于朱由榔来说,他还真接受不了啊!
朱由榔抬手道:“起来吧!你也不用害怕。本王今天找你来,就是让你看看一批兵器,你和你手下能不能重新回炉锻造!”
“小人遵命!”汪远颤颤悠悠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