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高飞是被一声剧烈的破门声惊醒的,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租住的房间里已经站满了穿黑衫拿手枪的精壮汉子,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着他。
“别开枪,别开枪!我投降,我投降!”叶高飞很明智地做了孙子,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你小子,够胆啊,居然敢在我们青帮的地盘搅风搅雨,说,你子哪条道上的?还有没有同谋?”为首的那个大光头用枪顶着叶高飞的额头厉声道。
“大哥,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可只偷那些洋人和为行人捞钱的洋行,可从未偷过中国人啊。”叶高飞辩解道。他对旧上海黑帮的情况还真不了解,于是满脸不解地问道。
“你小子给我装傻是不是?还是在暗嘲我们青帮是为洋人做事的?告诉你,我张啸林敢做敢当,老子明确告诉你,老子就是为洋人做事的!怎么着,你这个偷东西的小偷还想当那为国除害的大英雄不成?看老子不一枪毙了你!”那大光头说完就要扣去枪机!
“要是现在杀了我你怎么跟洋人交待?”叶高飞急忙高喊,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他可知道他那操蛋系统可是不会官他的死活的,执行任务时死了,也就是白死了!
“哟,小子头脑倒是够灵活的呀。说起来,老子现在还真不能弄死你呢,不过洋人只说要活的,可没说要全活的,你不三只手吗?那老了给你剁一只你应该没意见吧?”张啸林说着给手下一使眼色,两个混混上前想要抓叶高飞的两只手。叶高飞自然想反抗,张啸林却再次将手枪朝他额头顶了顶。
“小子,劝你乖乖听话,要不然我这枪要是不小心走了火,打死了你,就是洋人也会说什么的。”张啸林阴森森道。
“只要你放过我,我偷来的这些东西就全是你的了!”叶高飞说道。
“这些赃物本来就是我的了。”张啸林一使眼色,两个手下一拉那两个大麻袋的捆口绳,哗啦啦,黄的金,白的银,圆的珠,滚了一地,晃地在场的所有混混眼睛都发直了。
“不,这些赃物只有一小部分是你的,而这部分究竟是多少,却由我说了算!我想这应该够我保住我这双手了。”叶高飞强做镇定地说道。
张啸林眼中的贪婪狂热渐渐地熄了,对视着叶高飞毫不退避的目光看了好一会,突然笑了:“果然是一号人物,不过可惜了,要不是你这次闹的动静太大的话,我倒有心收你当我的小弟了。不过你说的对,这些赃物最终大部分还是要交还给洋人的,但丢的东西,总是不可能全部都找了回来的。你逃跑的过程中弄丢了不少,是这样的吧,老弟?”
“当然可以是,现在——”叶高飞拿眼光往正按住他两只手的那两个混浊看了了眼,张啸林会意,挥手让两个手下松开。他现在仍拿枪顶着叶高飞脑呢,却是不怕对方暴起发难。
正在这时,房门口方向却突然“啪嗒——”传来一声响,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屋里所有人本能地扭头去看。
然而门口方向却什么都没有,混混们又转头看向屋内,然而眼前的情景却让他们惊呆了。因为先往拿枪顶着那独行大盗的老大正被后者用枪顶着脑门!这短短不到一秒的时间内,就在他们眼皮底下,情形就发生了逆转!
“小子,你知道知你现在用枪指着的谁?”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被叶高飞夺了枪,反用枪指着自己的脑门,张啸林也有此发蒙,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但身为未来上海滩三大流氓的他早已有了超远常人的胆识,在这种情况下,不求饶,居然还想用言语吓唬住对方。
但显然,他要失算了。
“你之前不是说了嘛,你是青帮的张啸林吗?怎么,难道你一个小混混头还会是个什么大人物?”对旧上海滩黑帮历史一点也不了解的叶高飞满不在乎地说道。他很为自己刚才表现出来的急智感到得意,只不过用念力掀掉了房门墙顶上的一块墙皮,就转移了这群青帮混混们的注意,让自己成功反杀。果然混混就只是混混。
张啸林一阵语塞,他虽然因前几年支持蒋介石发动“四一二”事变,被任命为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少将参议,但所有人都知道那只是一个虚职,他也根本没去过南京就职,一直就呆在上海干他流氓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现在叶高飞说他只不过是个“小混混头”,他虽然不满意前面加了个“小”字,但对“混混头”这个对他身份的定义,他却无法反驳。
按说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抓叶高飞这个独行大盗,应该惊不到他这位青帮大佬的,但偏偏他这断时间感觉自己江湖地位受到了后起之秀杜月笙的威胁,极需要洋人给他撑腰,于是自告奋勇,特意亲自跑来想亲手将这个胆敢偷到洋大人头上的大盗抓住,送到洋大人面前好邀功,没想到却阴沟里翻了船,悔之晚矣。
“听你这语气你好像地位还挺高的,那正好,如果你不想你这位大人物跟我这样的小混混同归于尽的话,最好让你的这些手下都给我退出去。我可不像是你们这些玩惯枪的大人物,要是不小心手中的这玩意走了火,崩了你这老大的光头,那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叶高飞学着他之前的样子,用枪管顶了顶张啸林那锃光明亮的后脑门,语气轻佻地说道。
“你们都先退出去!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冲进来!”张啸林脸色难看地对众小弟说命令道。
“这——”那些小弟却一阵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