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维心中的怒意翻腾,周身的气息冰冷,仿佛是冬日里千年的冰潭,冒出腾腾的白色冰冷雾气。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愤怒,但是就是压抑不住胸膛里翻滚的怒意,一浪一浪,如同在海上飘浮。
他大步迈开,向着远处走去,不知不觉间来到了花园中,他呼了一口气,目光向着远处望去。
这一望之下,不由得愣了愣。
那边是左青莲的住处,外面应该有大片的芍药花,虽然现在已经过了花开的季节,但是也应该是一片绿意葱葱的,怎么现在突然变成枯萎?成了一片颓败之色?
他慢步向前,那大片枯萎的芍药花让人看得心惊,他直觉感到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些花儿突然枯死?
冷亦维的心中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不知道香樟林那边的情况如何了,又想着下一个计划,还是提醒准备的好。
他的目光在那片枯萎的花上凝了凝,转身大步去了容秋的院子。
这些天容秋的日子也不好过,自从那次去了左青莲的院子之后,心中就越发的紧张起来,从那天之后也没有见过冷亦维,最后的印象仍旧是他那阴沉如冰的脸。
她心中烦躁不安,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如花的容颜此刻却有几分憔悴,她也没有了收拾的心情,眼睛里的华彩像是黯淡的珍珠,一点一点的暗了下去,她呼了一口气,抬手“啪”的一声把镜子按了下去。
连绮站在她的身边,小心的说道:“夫人,您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容秋没有好气的说道:“你说怎么了?还能怎么了?王爷都多少天没有来了?这样下去,本夫人老死在这里都没有人知道!”
“怎么会呢?”连绮急忙赔着小心说道:“夫人,您不要着急,现在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等到过上一阵子,王爷忙完了,自然就会想起您的好,依奴婢看,王府里的其它人都不如您,包括王妃在内。”
连绮的宽慰的话,不管真假,多多少少让容秋的心里好过了一些,她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说道:“行了,知道你会说。这些时日的吃穿用度可还和从前一样?”
王府虽然不像皇宫,但是登高踩低的事情还是很常见的,容秋之所以这样问,是觉得她自己被禁足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保不齐车募奴才会做出什么事来。
“一样的……”连绮垂了垂首说道:“夫人,您放心,虽然这段时间王爷没有来,但是那些奴才还不敢放肆,他们……”
连绮的话还没有说完,后面就没有了动静,似乎轻轻低呼了一声。
容秋听得诧异,扭头去看,却发现门口有一道身影。
那身影挺拔,如玉树兰芝,衣袂轻轻摆动,像是带了一阵的清风,迎面扑来。
容秋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慢慢的站起身来,手指紧紧的绞在一起,直到有疼痛有传来,她才相信不是做梦,她急忙上前几步,激动的施了个礼,声音低低而带着温婉,“妾身……见过王爷。”
冷亦维淡淡的看着她,把她脸上的激动看得清楚,心里闪过一丝冷笑,口中却淡淡说道:“起来罢。”
容秋慢慢的站起了身,身姿婷婷袅袅,如同一株风中的拂柳,她微垂着头,稍稍侧首,睫毛轻轻的抖动,在眼睑下映下淡淡的暗影,雪白的牙齿咬了咬嘴唇,红白相映,是最大的诱惑。
她知道,自己这个姿态,这个角度是最美。
果然,冷亦维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容秋的心中微喜,眼眶却是微微一红,她声音里带了几分撒娇之意,声调也拉长了些,像拉了丝的蜜糖,“王爷这么多天没有来了,妾身……自然是思念王爷了。”
“本王这不是来了?”冷亦维一笑,桃花眼中光芒闪动,照亮了容秋心头的阴暗。
她慢慢抬眼,眼睛里的水意盈盈,最是楚楚可怜,“王爷……是不怪罪妾身了吗?”
“你那次也确实太任性了些,本王有心袒护你,但奈何……好在风头过去,本王这不是马上来看你了?”冷亦维微微笑着,眼睛像是载了两汪水,他慢慢抬手,拢了拢容秋的发。
容秋心中狂喜,她伸出手,慢慢环上冷亦维的腰,抽泣了一声说道:“王爷……妾身好委屈……”
“那你便一一说来,本王今日有的是时间听你说。”冷亦维伸手放在她的腰间,低声耳语就在她的耳边。
容秋的身子微微一软,像是化成了一滩春水,肩膀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软语的说道:“王爷一定要为妾身做主……”
“自然。”冷亦维一边说着,一边摆了摆手,屋子里的其它人都退了出去。
连绮走在最后,慢慢的关上了房间的门。
她在廊下站了一会儿,嘴角翘了翘,然后,快步出了院子。
穿宅过院,她在后花园中流连着,几个熟识的丫环碰巧遇到了问道:“连绮,你怎么有空来?”
“噢,王爷在我们容夫人那里,看到容夫人那里的花都不新鲜了,令我再剪一些新鲜的回去。”连绮声音清脆的回答道。
那几个丫环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不再答话,快步向着自己的院子给主子报信去了。
连绮看着她们走远,得意的笑了笑,翻了翻白眼嘀咕道:“没远见。”
然后,快速的到了一株梧桐树下,从袖管里掏出一只造型怪异的笔来,又从身上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