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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之前因为高空坠落而摔成重伤,到眼下腿脚还有点瘸的郭教授,则穿着印有红十字的棉布白大褂,坐在礼拜堂旁边的另一个房间里,阴沉着一张老脸,给那些还没患病的马赛市民接种鼠疫疫苗。
似乎是对机器猫等人不够尊敬老人,不仅硬是拉他这个才的壮丁,还强迫他戴上掉节操的猫耳发卡的蛮横做法略感不满,这位马克思主义哲学教授总是一副别人欠了他几百万的糟糕表情,而且说什么也不肯插上天使翅膀糊弄人,理由是有违无神论者的基本立场……但不管怎么说,出于最基本的人道主义精神,郭教授还是勉强接受了这份义务劳动,挨个儿抓着市民的胳膊,给他们注射鼠疫疫苗。
不过,他用于打疫苗的工具,并非常规的玻璃针筒,而一种手枪型的无针注射器。
没办法,虽然由于特殊职业的原因,而略通一些简单的急救手段,但郭教授毕竟不是医科专业出身,没有经过像样的护理训练。先别说找不找得准注射位置,会不会让打疫苗的人痛得跳起来,甚至还有可能扎中神经和动脉之类不能乱扎的地方,一个弄不好还会让针头断在皮肤里,引起无穷无尽的麻烦。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机器猫给了他一种手枪型的无针注射器这玩意儿其实不算什么高科技产品,在二十世纪末就已经被应用了。前端有一个可以替换的针筒,用于调整注射的剂量。还有一个可安装在托架上,从针筒前端向外延伸的一次性喷嘴,使用之后就能卸下来丢弃,以防不同病人之间的交叉感染。
更有趣的是,马彤学姐通过对“注射枪”喷嘴的刻意调节,还使得每个接种了疫苗的马赛市民,胳膊上都会出现一个圆圈里面带十字符号的“?”图案……如此就能把疫苗接种说成是天使赐福,以便于这些信仰虔诚的中世纪欧洲基督徒能够对此理解和接收。
对于这个彰显宗教性的主意,郭教授最初是嗤之以鼻的,认为这弄不好就会被当地人给误会为奴隶烙印。但到了实际执行的时候,他才发现低估了市民们的服从性凡是胳膊上接种了疫苗的人,都十分欢喜地把这个图案当成虔诚和生命的象征,没有一个说怪话的……
“……这一针下去,应该可以保证你在六个月之内不患上黑死病,但其它的病就没办法了c了,要叫也滚到外面叫去!下一个!自己把袖子挽起来!动作快点,没看见后面还有那么多人排队吗?”
手法异常粗暴地往对方胳膊上打完一针之后,不顾这个衣帽豪华、浑身缀着许多绸带的胖子还在痛得涕泪齐下嗷嗷叫,郭教授就毫不客气地把他推开,同时更不客气地招呼后面的贵妇人上来:整个马赛至少五六千市民都得由他这么个外行人负责接种疫苗,不加快一点速度怎么忙得过来?
而这个据说是拥有一座城堡的实权男爵,平时待人颇为倨傲的胖子,也丝毫不敢炸刺,只是唯唯诺诺地走开了,还不忘在临行前留下一把钱币和一件首饰作为谢礼。
虽然这位老人的背后没有翅膀,态度冷漠粗鲁,并且从来没有在话语中表达对上帝的虔诚,而且面貌特征也不像是欧洲人,反而更类似于传说之中的东方异教徒……但是,只要这位老人是跟天使们一起从天堂里来的,哪怕只是仆人之类的身份,又有哪个凡间的贵族胆敢自持身份,对他找碴和端架子呢?
要知道,类似于“宰相门房七品官”的说法,可不是只在东方才有……
然后,即使隔着一道墙壁,郭教授还是透过窗口感受了鞠川静香那个“群体治疗术”的余波,感受到了那不科学的治愈感……于是忍不住难得地松弛了一下板着的脸孔,嘴角更是露出一丝玩味的促狭笑容:
“……呵呵,不错不错,让中世纪欧洲人从此走歪科技树,走上魔幻文明之路……似乎也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