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丫头扶幼章起身,初站起,幼章打了一个颤,疏影仔细才稳住。
疏影轻声问,“姑娘?”
幼章摇头。
见着人走远,苏暮遮近来问,“小妹,如何与一个丫头起了争执?”
幼章一时语塞。
“婶婶。”
原是在架上惊住不敢前来的葛铮喊话,这时才反应过来,跑到幼章身边,“婶婶,你受伤了没?”
幼章摇头,“我没有。”
摒一口气,幼章稳住心神,与苏暮遮说话,“大哥莫要责怪,今日之事,确实是我的无心之过,一会我便找姐姐领罚去。”
平白伤了人,说出去,对女儿家的名声都不好,少勤不得不问的仔细些,“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性子,若不是扯到你的底线,你哪会计较别人的事,更不必说伤到她,你如实跟我说,此事之前,你与她可是闹了什么矛盾?”
“没有。”
少勤细细看她,见她咬口,当下生起气来,“疏影,到底什么事,你来说。”
疏影怎么敢说,只差跪下,“我,我不知道。”
“你好大的胆子,养你一个贴身伺候的丫头,你就是这样办事的吗,还不快说来!”
“大小姐。”这回是真的急坏了疏影,说话也隐隐带着些哭腔。
“不关疏影的事,”幼章转过身来,说话,“我说便是。”
少勤这才点点头,示意疏影出去。
“是那日在花房的事,我那晚便见到了那位姑娘,当时不知道是小谢山的,所以只顾着与花气姑娘说话,倒忽视了她,这几日见面,才听说她就是那位惹老祖宗头疼的人,那必是三叔的枕榻人,这回见面,我自让着她先上秋千架,哪知道她不知是不是对那日的事感记,今日又提了两句,言语间骂了骂疏影,我见不过,才与她起了争执。”
“依你言,这位受伤的主怕是一位没有心性的人了,既是这样,你还多与她计较做什么?”
“嗯,我现在后悔的很,失手伤了她,确是不假的,我亦是内疚,姐姐你尽管罚我罢,不怎么关疏影这丫头的事。”
“你啊你,唉!”
女儿家脸面受了伤,自是第一紧要的事,现下玉沁哭的只差没晕厥。
大夫看了伤,与葛思珉进了言,葛思珉才踏进屋内。
这时玉沁倒收了哭意,却不怎么好过,靠在床沿,额头抹着纱布,模样惹人怜。
初一看,说没有感触那是假的。
走进屋来,也不由问,“可还好?”
玉沁却撇过头去,“三爷,今受了伤,我才想明白,你还是放我回去罢,在这里,玉沁究竟是个没有名分的人,今日是这般,明日却不知又怎样。”
葛思珉低头看,听了她的话,思索了一时,而后说,“嗯,有理。只是不急在这一时,等你伤养好了,就搬出去罢,在这里,确实不怎么合适。”
本是试探的话,闻他之言,玉沁惊起,“三爷!”
“嗯?”
玉沁这才知急进模样不像个病患,遂又虚了下去,“那就出去罢,玉沁向来都习惯了,本以为好容易才过个舒坦的日子,再不用给别人干粗活,毕竟是场梦,只是这回出去了,”她抬手,摸一摸额头,“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再用我了,幸好姐姐不在了,要是让她知道了,自是又要难过。”
“你如何提得起你姐姐,玉婷可不会有你心思重。你的言行我是不甚理解,只是伤你这人,我才是领悟的深根透彻,她这样的人,便是看你不爽快,早有一万种法子治你于不毛之地,何苦自己动手来。”
葛思珉叹口气,接着说,“让你出去住,是为你好,你额上这点伤,终不碍事,少则一个月也痊愈了,清白姑娘要有清白姑娘的身份,不要再多心了,嗯?”
“我,我……”
不敢直视他的眼,那里全是凛冽的寒光,看一眼,也怵得慌。
“我明白了。”
出了门,三千跟着葛思珉去了,回头看了守门的茶粹一眼,茶粹颤兢兢,明白了。
再回屋里,见着玉沁在床边失神,模样渗人。
茶粹咳嗽一声,让丫头收拾屋内的东西,开了窗子,去一去血腥味。
玉沁抬头看,这日哭喊了许久,嗓子疼,便喊,“茶粹,为我倒杯茶。”
茶粹上前为她递了这一杯茶,待她饮尽,接过杯子,才说话,“玉沁姑娘,我有几句话要与你说。”
“说什么?”玉沁不由警惕起来。
“姑娘不要多心,是有几句话,不过是三爷的意思。他说话留有余地,便是他身边的三千嘱我索性与你说的干净。”
“那,你要说什么?”
“方才你也听到了,三爷的意思是,玉沁姑娘你到底是没有门户的姑娘,纵是以前的家门,也早已不在了,所以试图妄想我家三爷,那是万万不能的,另者,出于对令姐的情分,这几日,三爷也已还尽,还望姑娘你日后出门,要么守口如瓶,安分守己,要么,再回以前的地方,不是不可能。当然,怕你求一求三爷,三爷到底顾忌你姐姐的面子,也舍不得如此待你,是想嘱你一句,对于今日一事,是山下那位苏姑娘的面子重要,还是你的生路要紧,孰轻孰重,你应当明白。”
“连你也瞧不上我了,谁指使你敢如此与我说话的?”
茶粹笑了笑,起身为她放好了杯盏,“茶粹不才,素来唯三爷马首是瞻。”
以前三爷敬重,自然小心侍奉,如今不复,还是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