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男子的手腕还被陶歆紧攥着,所以他的异样也随即被陶歆察觉:
他这是在害怕?可宦璃有什么可怕的?虽然宦璃沉暗的眼眸里总蒙着一层迷雾,叫人看不清楚心思,但再怎么讨人嫌,也和狰狞、恐怖挂不上勾吧?
陶歆的诸多想法生于火石电光之间,但很快又归于烟消云散。和男子的异常相比,王逊那“正常”、粘腻的目光更叫他耿耿于怀。
原来王逊拿着婚书颤抖着一身肥肉,艰难走到姑娘跟前,正想宣布所有权,突然看见了一旁给书生按压伤口的阿婉。他原本嗜吃如命,美色次之;但见到阿婉之后,他瞬间领悟一个他长久想不明白的词秀色可餐。他的目光里带着粘液,恨不能此刻就把阿婉消化溶解、独占的吞入腹。
陶歆把男子的手甩开,毫不犹豫的把阿婉护在身后。
“这位姑娘是?怎么也没人介绍介绍……”王逊贪婪的吞咽一口口水,犹不死心的向陶歆背后张望。
“这位姑娘是这家食肆的人。”男子小声给自己的准女婿解释道。
“哦?”王逊磨擦着手掌,不怀好意的绕过陶歆:“姑娘可喜欢钱财?”
陶歆抬手就想暴揍王逊,但却被阿婉柔嫩的小手拽住。“喜欢!”她乖巧的探出陶歆遮挡她的半截身子,丝毫不勉强的回答。
“可喜欢美食?”王逊没想到阿婉不仅不嫌弃、畏惧他的粗陋模样,还说起话来落落大方、坦然爽快,他不禁喜的抓耳挠腮。
“喜欢!”阿婉露齿一笑,继续肯定他的问题。
“不如,姑娘同我一道离开?我们府上那可是山珍海味、金银财宝应有尽有!”王逊仅问了两个问题,就确定阿婉是和他契合的灵魂伴侣。他急不可耐的向阿婉抛出“橄榄枝”,完全忘记了自己手中的婚书,和此番前来的目的。
“诶,贤婿啊!你可不能这么做啊!婵莹怎么着都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哪怕叫她先进门,然后再纳其她女人呢!”男子一看情况不妙,马上张口阻止。
“贤什么婿!”王逊一把推开之前喊的亲密无间的“岳丈”:“老子还没娶她过门,她就送老子一顶带色的帽子!这种残花败柳,换你会要?还想作正?作妾我都不稀罕要!”
“你别胡说!我姑娘恪守女德,还是完璧之身呢!”男子动手想要去撸婵莹的袖子,证明自家女儿的清白!
“名声早就烂了!”王逊拍着男子的脸颊,发出啪啪的声响。“我王氏一族怎么可能会要她那种女人!”
陶歆从一开始就明白阿婉的目的,虽然他也乐见事情的完满解决,但看着王逊频频把那肥厚的爪子伸向阿婉的肩头、脸颊,他还是一阵胸闷气堵。
“仙人!你帮帮我啊!你不是乐见小女嫁给她命定的夫婿吗?王逊……王逊和小女可是有婚约的!”男子被王逊前恭后倨的态度震惊了,他耳旁回响着啪啪巴掌声,心里乱如麻团:他们张家本就是没落的小贵族,早就没了分封和各种收益,原本指着这唯一一个女儿和新起之贵联姻,挽回家族颓势,哪料自己女儿不听话、这准女婿又看上美娇娥……
男子慌乱之间,终于想起宦璃来。如果不是仙人指路,说起她女儿与准夫婿命定的缘分,他还找不到调鼎坊呢!这么一想,他终于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再顾不上害怕,无比诚挚的跪下朝宦璃祈求道。
阿婉和陶歆一愣:这又是什么情况?不过凡间的姻缘纠纷,怎么宦璃一介帝君还在里边插一脚?
宦璃也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弄蒙了。他最开始的初衷,就是不叫这个穷酸书生同沈甯那般得到佳人,可再没料到姑娘的准夫婿竟是这么个货色!此刻居然还狗胆包天的觊觎阿婉!
“什么仙人!你认错了吧!”宦璃以手掩面,从未像今日这般尴尬。
“怎么会?若不是仙人,我们怎么可能三更半夜找到一座荒山上来!还找到这家食肆!仙人一定要帮我!”
男子不知:他如今把宦璃卖了个底儿掉,阿婉和陶歆投来的嫌弃目光叫宦璃无地自容。宦璃自己已是泥菩萨过江,又那有精力去顾及他!
“阿婉,你听我解释!”宦璃看阿婉转身要回厨房,他连忙追了过去。
“你和我解释什么?你们自有你们的考量,和我解释不着。”阿婉边走边对宦璃说:“只一点,你在调鼎坊造的损失要赔偿。”
“要的!要的!”宦璃忙不迭答应,生怕阿婉之后都不理他。
“大堂里所有客人加菜(素调遗芽浆可抹去记忆)得算到你头上!”
“好!”
“书生的康复你得负责!”
“哎!”
“把他们从哪儿来送哪儿去!”
“行!”
“又随意使用仙力搞特殊,照罚!”
“嗯!”
“一个月不许再来调鼎坊!”
“哦哈?”宦璃才反应过来就后悔了。一个月,一个月足够他们之间缩短很长的距离呢!这个说什么也不能答应。“我只是觉得一个姑娘家嫁了门不当户不对的人,跟着吃苦受穷太可怜了……完全是好心办坏事了谁知道她爹给他找了个那种货色……”他可怜巴巴的给阿婉解释。
被称为“那种货色”的王逊看阿婉朝厨房走了那么远,终于回过味儿来:“合着小蹄子是逗爷玩儿呢?!”他正想招呼手下抢人,突然脸上挨了结实实的一记耳光。那耳光力度之大,直接扇掉得他吐血还掉了一颗牙齿。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