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图大人……还有恩达尔……很久很久以前,我的确害逼过一些人……」老国主乃上代霸王,不是什么圣人,当然有着不为人知的黑历史。回想起这些冤魂,他起初仍有些许愧疚之色,只不过,这马上被一抹凌厉的眼神取代。
「呸,干大事的人,当然要杀伐果断,牺牲一两人在所难免。别国的国君,哪一个没杀过人?无知……」
夜天翘嘴讥讽:「对,干大事,一定要有人牺牲,所以那个要牺牲的……就不幸是我?又还是……这位跟你同来的国师朋友?!」
接着,他又觉得要打铁趁热,便转脸瞄了土系法师一眼,正容道:「大家想一想,你们有两个人,我的仙阶真元却只有一颗。那就是说,即使我死了,最终真元也只能归其中一人,至於另一人就不幸泪目了,只会徒作嫁衣,将心血拱手让人,甘心吗?」
土系法师狠狠白了夜天一眼,怒道:「小子,你少挑拨离间!枫林国君臣一心,岂是你描述中那么不堪?」
「事实归事实。实情是我一死,你们就要开始争夺真元,不论是文明竞争也好,粗暴抢夺,你死我活也好,也注定有一人会空手而回!为一颗真元,这样考验你们几百年的君臣关系,值得吗!」
夜天继续煽风点火,既是说事实,也好像有些夸大:「小弟没危言耸听,我说一个故事给你们听。世事总在不断重覆,二十年前,也同样有这么两个野心家,觊觎同一颗仙阶真元」
很明显,他是在说老枯藤与辰灭的事。此事纵未算家传户晓,也总算在民间私传过不少版本,若民间尚且如此,一介国主不可能没听说过。
回想当年,两煞正是在合杀侯加利亚后面对真元只有一颗,却谁都不肯退出,谁都不愿成就对方的局面。他们谈不拢,结果便选择了「粗暴竞争」:即大打出手,自相残杀。
最终,辰灭与枯藤两败俱伤,更被第三方捡走仙阶元神,白忙一场。前车可鉴,眼前这两人好应引以为戒。
「所以这是一场零和游戏,我夜天一死,你们就马上要翻脸内讧,拼抢真元,谁都不保证能全身而退。这一刻若有人在暗中窥视,就更会便宜了他,重蹈当年覆辙!相信你们谁都不想做第二个辰灭,第二个老枯藤,当人家的垫脚石吧!」
夜天这样说,由於头头是道,连土系法师也为之动容,出现犹豫。於是他趁机总结:「小弟相信,此刻一定有第三个人隐伏着,恨不得你们快点杀我,好出来捡便宜。正因如此,奉劝两位权衡利害,就此收手,若你们真的离开……小弟就当你们没来过,必不追究!」
土系法师闻言,霎时间,还真的有冲动要扭头离开。但,也正因出现了这种念头,才又令他猛然醒觉,发现自己……无意中已被泪珠符印扰乱心神,几致不能挽回!
「糟糕,侯加利亚的神兵果然不凡,差点上当!」清醒后,土系法师连忙结法印,念口诀,试图清除刀气的负面影响:「至高无上的天神,请饶恕罪人的愚昧,居然受到怂恿,以致心生歹念。我在此敬虔忏悔……」
夜天有些无语,没想到这老怪只是虔诚合十,念念口诀,瞬间头脑便清醒过来,难再受挑拨。此后,地面更开始加剧颤动,令夜天坐立不安,无法专注下去。
「隆隆隆-」
只是刹那功夫,此消彼长,土系法师又重新占得主导。这瞬间,只见他昂然抬头,眼神变得无比明澈,朗声道:「我们枫林国人,素来敬奉天上的神明,讲求行事磊落,心中不存诡诈。若老国主能破凡登仙,远征天道,全体枫林臣民自会同感光荣,哪有人敢窝里反?夜天,你离间不了我们君臣,恐怕要失望!」
说罢,不仅他完全醒转,就连深陷毕生孽债中的老国主……亦霎时被唤醒,豁然想通了。
「哼,想不到刚才一时轻敌,竟被刀气有机可乘,扰乱思感,还好最后及时觉悟!」摆脱心障后,老国主终於不用自责,还猛然瞪向夜天,眸泛寒光,语态也转趋冷咧:「小子你错了。我不会是下一个辰灭,你却会成为下一个侯加利亚!我看你已经你会重技穷,立刻上路吧……」
突然间,他的自信与杀机俱涨,斗蓬更是无风自动,猎猎响动着,目测要绝杀了!与之相反,夜天刚才为驱动回忆之刀,已耗费掉大量精气,到底还有什么后着?
「夜天,先撇除仙阶元神不说,单凭你潜质之高,已有必要趁早扼杀,免成大患!」这一刻,老国主已看准夜天无力反击,便彻底将其视如死人,心想只欠补刀而已。
然而,夜天却似乎比想像中顽强,不付一点沉重代价,今日恐怕难攫取其重宝。
「我劝你们收手离开,可惜你们不听。现在如我刚才所言,都要付出沉重代价,也休想得到天狼真元!」
霎时间,夜天面如死灰,状貌有异,战体更仿佛在虚实之间交替。法阵之外,老国主是第一个察觉到异常,当即微微变色,握拳道:「你竟然想爆体?宁愿同归於尽,也不肯让别人占便宜,该死!」
夜天却没有表态回应。
夜天咬牙切齿,露出了凶戾的眼神,不停在自言自语:「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我已经没其他办法,唯有爆体……但我还不致於粉身碎骨,只是自燃元神一小部份,求爆发而已……」
他走到这一步,绝对是逼不得已的。没办法,只因他刚才驱动「白狼之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