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本就阴暗,缺乏阳光照射的这里,空气里弥漫着腐朽和压抑的味道。
原本就有限的光线竟被斯莱德全部挡住,他的脸上弥漫着一层阴影,撒维看不清他的表情。
“斯莱德,你……”撒维刚要再说些什么。
但突然,斯莱德的大手就朝着撒维的脸庞飞了过来。
这一下并非突如其来,甚至在撒维的眼里是如此之慢。
但这一巴掌却准确的打到了撒维的脸上。
“啪”的一声,火辣辣的疼,但不是脸上,而是心里。
斯莱德怒火中烧,他一把扯住撒维的衬衫,将他重重的拽出车外,甩在了地上。
撒维被甩在了一滩污水里,恶臭瞬间弥漫他的全身。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斯莱德淡淡的说道。
撒维摇摇头,“不知道。”
“砰,”撒维刚站起身却又被斯莱德踹到一旁的墙角,灰尘扬起。
“那你想想我为什么会打你!”斯莱德气得全身颤抖,甚至开始咳嗽起来,但只要撒维起身,他的脚就会踢到撒维的身上。
和斯莱德一起的那人有些不忍想来劝阻,但他和斯莱德是老相识,知道他的脾气,犹豫却并没有上前。
“因为我害了希尔,”撒维抹了抹嘴角的污渍道。
“砰!”“错!”
“因为我没救回我爸妈!”
“砰!”“错!”
“因为……”
撒维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个因为,但他的因为没有一个是斯莱德想要的。
“砰!”这次是斯莱德的重拳打在撒维的脸颊上,撒维忍不住吐了口血,但这次他并没有被dǎ dǎo。
因为斯莱德的拳头已经没力气了。
但,历经磨难的撒维,却最怕这种拳头,这种打在他心里的拳头。
终于,斯莱德不打了,他喘着粗气身体依旧是颤抖不已,他累了,打不动了,但他的眼里依旧冒着火。
撒维一眨不眨的看着斯莱德的眼睛,看着他朦胧的眼睛。
突然,撒维明白自己错在哪了。
“知道你错在那儿了吗?”斯莱德问,他尽量不让自己大口喘粗气,但他已经没法掩藏日益衰老的身体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一滴热泪顺着撒维的脸颊划过,因为太快,撒维竟来不及擦拭就落到了地上。
斯莱德好像一下子泄了气,他倚在皮卡上,怒气也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他缓缓道,“以西结和克莉丝汀,你的父亲和母亲,他们不仅是我的晚辈,同样也是亲人,是战友,是伙伴。他们的失踪我知道,但我不敢寻找他们,因为‘诅咒之书’不能再被人找到了,我对不起他们两个所以我不想你和他们一样,你懂吗?”
撒维点头,“炼狱之行,我明白了很多事,我以后不会再鲁莽了。”
斯莱德摇头,“不会了,没有以后了,你已经不再是一个猎人了!”
撒维一愣,失声道,“为什么?”
“你的猎人之证呢?”斯莱德问,他说的是曾经留给他的那枚猎人戒指。
“我,我送人了,”撒维脑海里闪过巫族一词,又道,“但那又有什么关系,那只是象征,你可以再给我一个,我会成为比之前更优秀的猎人!”
“不仅是戒指,”斯莱德摇头,“炼狱不是我们这样凡人之躯就可以擅自闯入的,你的气息已经不是纯粹的人了。”
“不会的,怎么会,我没感觉身体异常!”撒维慌忙解释。
“收手吧,撒维,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们吧,你现在就回家,或者找个酒吧喝个酩酊大醉,总之,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我吧。”
撒维做梦也没想到斯莱德竟会说这样的话,但看着斯莱德那毋庸置疑的眼神,撒维竟没有勇气反驳。
沉默许久,斯莱德扶起撒维,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说道,“把希尔的事还有你需要告诉我的所有事情说一遍。”
撒维说了,最终还是说了,他告诉了斯莱德希尔的事还有被希尔带回的水蛇和露丝的事。
撒维说的详细,斯莱德听得仔细。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确定希尔到底还能不能恢复原样,其次是诅咒之书被放在警局里,还有就是被阴差阳错带回的蛇女露丝两人,”撒维道。
“我知道了,”斯莱德点点头,从口袋里递来封信交到了撒维手里,“这里面是你的另一个选择,等我们离开后你再打开,撒维,再见了。”
说罢,斯莱德上了车,很快便消失在了小巷里。
打量着信封,是那种古老黄油纸信封,没有文字,质地粗糙,散发着一股纯粹的木浆香气。
这信封的封口位置是用红色蜡烛油封起来的,蜡烛油滴在信口,又被压成饼状凝固后就能有效的封住信口。
而一般来讲,这种信封处理方式都应该是古时候贵族或者某些领主伯爵们才会用的方法。
而且红油蜡烛会被那些家族独有的标志yìn zhāng印上标志。
撒维手里的信封印记,看上去似乎是个古堡,撒维没见过,也不知道斯莱德为什么会不让他继续做猎人后,又交给他这个信封。
那现在的撒维该做些什么呢?
除了打开信封,现在的撒维丝毫没有看信的yù wàng。
去找个酒吧喝一杯或者回家,呵,自己哪还有家呢,酒吧他也失去了兴趣。
撒维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他现在已经感受不到克莉丝汀的气息了,她似乎已经离自己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