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戊表示,现在他的内心很乱,太乱了,乱成一团麻了,怎么办怎么办……
“……细大人?”
“啊?”脑子正乱的细戊忽然听到有人唤他,他克制住没有突然跳起来的举动抬起了头来,却发现甄玉卿和拓跋奕已经往前走去了好几步,他连忙赔笑,“下官失礼了失礼了。”
“还以为细大人睡着了。”甄玉卿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
“丞相玩笑了,玩笑了,下官只是十分敬仰丞相,所以情不自禁,情不自禁罢了。”细戊讨好的笑道。
甄玉卿没理他,但莫名的就是知道他应当知道当初对她的那场刺杀,啧……这胖老头不会就是参与者吧?
……
殿试这日天气依旧晴空万里,长安城的百姓待到城门开启,便也就开始了平凡而又充满期待的一天。
庄严恢宏的金銮殿上,楚恒致辞,三声钟罄,殿试便有条不紊的开始了,不过兴许是因着那日曲水流觞的诗会,楚恒给人留下的印象太深,所以殿试这一日,他虽站的高,站的远,也还是有人认出了他来,惊讶的手足无措,平息了半天才安静下来。
殿试结束,与春闱排名结果相差不大,庄勋叡点了状元,榜眼和探花二人的名次换了下,原因是原本的一甲第三名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人,叫粟元达,襄阳人,此前做过洛阳县令的食客。
而他的长相充其量只能算是周正,但因为年龄摆在那里,跟探花的‘花’实在不搭边,所以就将一甲第二名的真正榜眼点成了探花郎。
这个探花郎则是个年纪二十二三的青年人,名叫巫颜,是巫山一带巫家堡的人,此人身材高挑模样俊美,确实当的这探花郎一名。
殿试完后,便是新科状元打马游街,长安城的街道再次喧腾起来,人山人海热闹不休及至黄昏前夕才算消停下来。
不过随着人潮安静下来,街头巷尾便是传出了当今圣上才情卓绝的美名,而伴随着这般美名的还有曲水流觞那日里他所作的十多首诗也如飓风一般在京城中传开了去。
一时间大晋学子间很快流传开以诗歌为载体抒发情感的艺术表达方式,雨后春笋般各类诗词喷涌而出,好的不好的,一批接一批,也算得上盛极一时,当然此为后话不必多提。
下午的御书房似乎比早上的时候更加安静了,朱公公见宫女端着碗莲子羹过来,伸手接过,让她退了下去,一旁的小太监见他要进御书房,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瞧了朱公公平静的面色后,还是帮他推开了房门。
进去的时候,屋内垂头耷脑杵着十多个大臣,六部尚书,大理寺卿,御史大臣,翰林院院士等人,楚恒坐在上首的桌案后,屋内噤若寒蝉,偶尔传出些许翻取奏折的声音。
朱公公眼观鼻鼻观心,端着银耳羹快步送到楚恒的案前,但见楚恒并没有动的意思,所以低声劝慰道:“皇上吃点东西吧,龙体要紧。”
今天丞相依旧称病没来上朝,下朝后因着春闱选出的进士安排的事情有人提出了不妥,所以下朝后,楚恒将各部负责人都传到了御书房,不过进了御书房后楚恒就一心看折子,并没有说话的意思。
而几个大臣在抒发自己的意见却见楚恒无动于衷后,并不搭理自己后集体安静了下来,这一安静便是从上午到了下午,期间的午膳也被楚恒挥手表示不用吃了,也是怕楚恒饿着,朱公公这才让人做了莲子羹送来。
“你先出去”楚恒挥手,说了进到御书房后说的第一句话,莫名的屋内的大臣都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诺”朱公公心头虽急,但也还是规规矩矩施礼退了出去。
“皇上臣以为,这些人虽考取了进士名头,可毕竟只是些读书人,若是贸然分到各部及郡县任重要职位,恐怕不妥。”
胡宿四十多快五十的年纪了,今日在这御书房站了大半日,整个人又累又饿,心里还憋屈,忍到现在已是极限,如今见楚恒开口说话,便是大着胆子,把自己想说的再说了一遍。
“胡大人且说说,有何不妥?”楚恒朱笔在奏折上写了几个字,合上,搁笔,再抬头看向胡宿。
“这些毕竟都是年轻人,而且又都是平民出身,哪里就懂得治理之道?”
在春闱之前,甄玉卿就提出,等到春闱选拔出人才后,所有人都要分到各部去体验学习,最后这些人的归属,一方面是要看春闱时候他们解题的侧重点,另一方面就是要根据各部学习之后的情况来做最终判断。
这一决议提出后春闱完了,殿试完了,各项结果都出来后,有人提出非议了,说这样做不行,会出问题云云,楚恒表示,这波不给你稳稳的按下去,你当皇帝的话都是放屁么?呵呵。
“魏大人你意下如何?”楚恒沉默了片刻,侧目看向魏学诚。
“臣以为,不可朝令夕改。”魏学诚恭敬道。
“吕大人说说你的想法。”御史吕修是隋国公的次子,而隋国公镇守西南,与巫家堡关系密切,当年宫变因明哲保身而逃过被追责。
这些年,他在朝堂上安安静静,不多言不多语,领着御史官的俸禄,做着本本分分的透明官,甄玉卿说,这样的人和他身后的势力,不动则已,一动便是叫人伤筋动骨。
所以楚恒一直以来都是放任不管,但他毕竟也是个占据朝堂一席的官员,况且这些日子戎狄前来求助,大晋答应帮他们已经是板上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