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恒,或者众多人看来,昨日甄玉卿之所以能够一招制胜于史诺,完全是因为史诺对他没有防备,她讨了个巧,而史诺又失了先机所以才被他给制住,若是今日史诺有备而来,甄玉卿还怎么是他的对手?
史诺在来大晋之前楚恒就让人去查了,此人虽说是匈奴的大王子,但另一方面也还是匈奴凭着武力选拔出来的五十勇士之一,生来就有无穷大力,不仅能够徒斩狼,一双六百斤的琅琊榜更是能够撼山动地。
对此楚恒根本无法想象他与甄玉卿对上时,甄玉卿会遇到怎样的威胁,然而他更是清楚,甄玉卿是无论如何都会去应战的……
“来人!传欧雪峰”
……
下朝后沈佑宁没来得及推掉一些套近乎的应酬,被一行自称为他发小的京中公子哥簇拥着往京中最好的酒楼黄鹤楼去,却不想刚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紧接着一匹黑马疾驰着便是到了他们一行的面前,惊得身旁几个略微发福的发小圆滚滚的躲到了他身后。
“这是哪个混”有人没瞧见来人是谁,仗着自己身份尊贵张口就要骂,却不想高头大马上那一身玄色劲装的人斜睨了一个眼神过来,他便将刚刚正要出口的话尽数吞了回去,一副不甘又惊恐的模样。
“……”沈佑宁与那目光一触,心头微愕,他刚刚是……被鄙视了吗?
黄鹤楼上,“沈兄可还记得,咱们小时候可是一起在城北那棵老槐树上掏过……”
沈佑宁面无表情的听着王聪说他一点记忆也没有的小时候,时不时点点头,目光却是一直盯着窗外街道上来来去去的行人。
“对对对,我还记得当时祝潜那厮险些从树上掉下来,还是沈兄帮忙拦了一下,他才捡回了一条命的。”
“对对对,没错没错,我也记得,对吧沈兄?”
“我想,你们可能搞错了,那个人应该是我兄长才是。”沈佑宁小时候身体并不怎么好,所以极少出去找人玩耍,但他有个兄长却是当时的孩子王,他常给自己讲他在外头的光辉事迹,这时候沈佑宁听他们说来,脾气好的就给解释了一句。
“啊?怎、怎么会?”沈家在沈佑宁这一辈,不是只有一个男丁的吗?
“不、不会吧?”
“我大哥已经战死了。”沈佑宁平淡的继续道。
“啊……”
“哒哒哒”就在这时楼下街道上传来一阵声势浩大的急促马蹄声,沈佑宁侧目去看,就只见一众面色冷峻气势夺人的子午卫穿着他们那一袭显眼的宝蓝色官服,从街道那头飞快穿行而来,沈佑宁瞧了一眼为首那人,有些个惊讶,竟然是欧雪峰。
大概是感受到了沈佑宁投来的目光,欧雪峰抬眸瞥了一眼二楼窗边的方向,淡泊的琥珀色眼眸子并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右边脸颊下有个青色的刺青,昭示着他曾经身为奴隶的事实。
沈佑宁并不避讳什么与他对视了两秒,紧接着欧雪峰冷淡的收回目光,策马加速离开了他的视线。
“欧雪峰?他怎么出来了?”有人在沈佑宁旁边惊讶道。
欧雪峰作为子午卫统领,平日里主要是保卫皇帝的安全,极少有人能够看到他离开皇宫的时候。
“沈兄还不知道这个欧雪峰吧?他就是皇上养的一条看门狗,不对,应该是条疯狗,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奴隶出生,就已经决定了他这辈子只能做一条狗,哈哈哈……”
“没错,就算他现在是子午卫的统领又怎么样?还不是跟沈兄,跟你我差了几百个等级?”
“不过何兄说的好,欧雪峰就是条疯狗,被甄玉……丞相调教的只认他和皇上,沈兄日后瞧着了,能躲着些就躲着些吧,被这条疯狗咬住,不掉块肉,恐怕是不能罢了的!”
“沈兄怎么会怕欧雪峰!沈兄连匈奴大王子都能活捉的人,怎么可能怕欧雪峰?!是吧沈兄?”
“对对对,说的有道理!十个欧雪峰都不够沈兄塞牙缝的,哈哈哈……”
“欧雪峰是个什么东西?他配和沈兄较量?”
“没错没错……”
“沈、沈兄……?”
沈佑宁跟个局外人一样听几人对欧雪峰评头论足,并不置一语,弄的几人着实有些个尴尬,不过就在这时候沈佑宁的侍从闪身进了包厢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紧接着沈佑宁起身朝众人揖了一揖道:
“今日几位给在下说的话,在下定当一字不差的转告给兄长,兴许兄长会借此托梦与众位,届时各位再与兄长叙上一叙也不迟,今日在下还有事在身,就先行告辞了。”
说完沈佑宁头也不回的跟着侍从退了出去,而留在包厢内的众人被沈佑宁这番不失恳切与感激的话说的一阵头皮发麻,原想再追上沈佑宁的,但无论如何也抬不了腿,便也都统统作了罢。
原想今日里能够找沈佑宁这个镇北大将军叙上一叙,拉一拉彼此的关系,日后也能好办事一些的,却不想这人竟还不是小时候认识的那个沈大,这才当真是!
……
甄玉卿一袭劲装闯入北门演武场的时候,整个演武场的大门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了,古时候百姓娱乐项目贫乏,大家除了日常的工作外,好像也没多少能够消遣的,所以但凡有热闹可看,便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会炒出一个热烈的氛围来。
“甄相?!”有人认出了甄玉卿高声喊了起来。
“诶?甄相怎么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