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卿深吸一口气,逮着几乎凑到嘴边的肩膀就咬了上去,丫的!打不过还咬不过吗?
大概是因为吃痛,沈佑宁手上的力道一松,甄玉卿三下五除二,手脚并用,顾不得身上的酸痛,连忙推开他翻身跳到了床下,只是这脚趾一沾地她就忍不住整个人都哆嗦了一瞬,腿软,险些没站稳。
沈佑宁愿想扶她一扶,只是没等他碰到甄玉卿,她就已经抓起地上的衣裳身形一动掠到了门口。
看着如兔子般逃走的甄玉卿,沈佑宁眸色微动,亦是捡了衣裳跟了上去。
甄玉卿裹着衣裳跳进了二楼的一件屋舍,这是若春的屋子,此时若春披着件单衣,正在给兽头香炉除灰,见甄玉卿跳进来,也只是瞧了她一眼,便又再次低头倒腾起香炉来。
“净房里有水。”
甄玉卿正戒备的往外瞧,就听到若春这么一句话,忽地想到,这是在锦上楼,她的地盘,她怕个屁!随即丢下一句,“还是若春最好!”便是闪身进了净房。
硕大的浴桶里,水温刚刚合适,甄玉卿欣喜,只是当她把衣裳一脱,这手臂上脖子上腰上腿上,我勒个去!还能不能给她留一片好一点的皮肉了!!真是没想到,沈佑宁竟然是这样一个qín_shòu!!
若春听着净房里噼里啪啦如同泄愤一样的声音,哒一声合拢了兽头香炉的顶盖,与此同时门口也进来一人,挡住了不甚明了的天光。
屋内灯光不明,沈佑宁看到阴影里的若春,朝他行了一礼,“若春先生”
“将军请进”若春往光亮处走了两步,还了他一礼。
此时小炉上的水噗噗沸腾起来,若春朝沈佑宁做了个请的姿势,自己便是坐到了茶案边,舀起热水待水雾微微散尽,才掺到已经填了茶叶的水壶里,顿时茶香四溢。
沈佑宁虽不知昨日的甄玉卿为何会变成那样,但那确实不是她正常的状态,所以不难猜测,那时的她定然是中了**物,可她却第一时间来了锦上楼。
她来锦上楼,找谁?
方才他见着她跳入若春房中,而若春对于她此般模样,形态,声音皆无所惊讶,也就是说,若春早已知道甄玉卿的真实身份,所以,她才会第一时间来找他。
“虽然有些唐突,但这个话,在下还是要问一问将军。”若春将斟好的茶递了一杯给沈佑宁,接着才道:“将军打算怎么做?”净房里,若春为甄玉卿准备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和一粒尘馥,她泡完澡,吃了尘馥,待药效发作,一切皆变成了往昔的模样,才慢悠悠晃了出去。
这时沈佑宁已经走了很一会儿,小几上放着一碗清粥和一碟小菜,甄玉卿不客气的坐下大快朵颐一番。酒足饭饱,没等若春开口,甄玉卿就讲起了昨日的前因后果来。
听甄玉卿的陈述,她是吃了虞苑那桌子饭菜才有了之后的事,默了片刻才问:
“那你待如何处理?”
“尽快替她找到一户满意的人家吧。”甄玉卿无奈,前日才与虞苑说了不逼她出嫁,这事情办的……!
若春知道甄玉卿虽然时常心软,但对事也还是拎的清。只是……
“沈将军那里,你又待如何处理?”
“咱们能不能换个话题?”甄玉卿被若春这话噎了一瞬,她现在最不想说的就是沈佑宁。
“我给他下了药,七日之后七窍流血而亡。”若春面不改色,淡淡说道。
“噗……”甄玉卿半口茶入口,还没吞下就给喷了出来。“你给他下药作甚?”
“你不想他死?”若春看着她,片刻后才缓缓问了道。
“……”沈佑宁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这对自己而言是个相关生死的威胁,若想自己活着,那他就必须去死?
“为何?”若春依旧平平淡淡的看着甄玉卿,“为何不想他死?”
“为何我想活着他就必须要死?”甄玉卿觉得这根本就不是同一个问题,况且事情真就严重到了这个地步?没有吧?
“沈将军会为你保守这个秘密,可这个秘密究竟能被保守到什么时候?你能等,他呢?”若春垂着眸子细细啜了一口茶汤,声音清淡,甚至带着些漠然。
“你这话什么意思?”自打今日早上醒过来,甄玉卿就半点没怀疑过沈佑宁会揭穿自己的身份,虽然这种迷之自信让她也很不可思议,但她还真就信了。
“你对他动心了?”两人都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
与若春谈论严肃问题的时候,未免被噎着,甄玉卿学会了不吃东西,但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被口水呛了一道。
“你!你从哪里得出的这个结论?!”
“……”若春看着震惊的甄玉卿,没说话。
“昨晚真是个意外!”甄玉卿想到若春得出这个结论,很有可能是因为昨晚的事,她需要澄清这个误会,“我本是来找你救命的,谁知道你没来,他就误打误撞……”
“若是当时来的是别人,你也会……”若春没有说,当时他亦是在阁楼外,他听到了一切,知道当时的她已然认出了沈佑宁,她做了抉择。
甄玉卿试着想象了一下这种可能,并在第一时间做出了拒绝的反应,“……我承认,我对他有一点好感,且当时也有些不受控制的冲动,但……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我就是对他动心了!但你能不能别这么直接?”
气急败坏的甄玉卿犹如一只被困的兽,憋屈郁闷,睨着若春的双眼里若隐若现些许的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