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也就是大晋安志二十六年,安帝崩,诸子夺嫡,内乱乍起,权臣大卿,贵族世家纷纷内耗争斗,几乎耗尽大晋那些年本就所剩无几的人力财力和物力,最终安帝膝下七子竟只剩下了楚恒一个未满八岁的稚子。
楚恒即位,号呈帝,力排众异,封甄玉卿一介庶民为丞相,实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耀。
那两年甄玉卿带着刚当上小皇帝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楚恒,日日过着被贵族当做猎物般打压威胁的日子,甄玉卿夜夜扣着头皮想着该如何把楚恒安安全全的养大,又该如何在这强权林立的环境里活出个恣意潇洒。
最后她想到,想要不受人威胁打压,想要活个恣意潇洒,若是没个说一不二的滔天权势和支撑这权势的力量,恐怕她就只等着被人撕碎了吃的骨头都不剩吧!
而最简单方便快捷的方式就是以暴制暴,用强硬的军事力量和手段让当朝贵族屈服!
可那时候的她和楚恒,虽贵为皇帝和丞相,但一没钱,二没势,她要怎么样组建一支属于他们的军队力量呢?
甄玉卿想到了春秋战国时期的吴起,以及他一手创建起的那支魏武卒。
她想要一支所向披靡的战斗力量,而想要有强悍的战斗力和爆发力,那就必须要有过硬的体魄,因此她在那个几乎百废待兴又穷困潦倒的日子里,甄玉卿用她仅有的权势扔出了一系列基本属于‘空手套白狼’的招兵优惠筹码。
但凡选入她子午卫中的士兵,首先是全家赋税全免,为奴籍者一入子午卫,全家都脱奴籍,除此之外,父母不愁赡养,子女不愁教养,总之就是优惠多多福利多多。
但要入她子午卫也并不是那样容易的,还须得全身铠甲,负十二石弩弓,长箭五十支,手持戈,腰挎剑,携三日口粮,半日内跑完整整一百里。
这个条件完全是按照吴起选取魏武卒的标准在选,但当时的大晋,因着动荡与灾难刚过,根本没多少人能够满足她的选拔要求。
两年来也不过选了百来个勉强合格的人选,但也就是这百来个强悍的战斗力,在大晋开盛三年的时候,生生撕破大晋贵族专权六百余年的坚固堡垒,露出了集权社会形态下的诸多毒疮恶瘤。
然而没等甄玉卿动手清楚掉这些毒疮恶瘤,那些感受到自己权势地位受到要挟的贵族们,便是联合当朝太后发动了开盛三年的那场宫变,不过所幸甄玉卿早有所感,提前做了一手准备联系到了当时戍边的沈佑宁。
虽然这场宫变最终以甄玉卿和楚恒的胜利而画上句号,但他们辛辛苦苦才训练出来的一百众子午卫却在这场宫变里统统折了个干净,对此甄玉卿也回以了十分的报复,以雷霆手段肃清掉了当时胆敢参与宫变的,十之**的权贵党羽。
那场肃清,血流成河,被史官载入史册名为‘流火之变’。
而那次支撑配合甄玉卿完成肃清的正是沈家军那支‘戍北营’,此后甄玉卿再次筹备起了子午卫。而这些年,甄玉卿也在心里就两支队伍之间的各项素质做了不少的评判。
相较于子午卫,戍北营的士兵选拔并没有那么严苛,但胜在戍北营的士兵是直接从军营里头选拔的拔尖儿人才,而且他们常年上阵杀敌,练就的实战经验比子午卫多了不止一点。
加之近两年,戍北营的实力壮大,声势越发的响亮震撼,在边关可谓让人闻风丧胆,但凡听闻沈家‘戍北营’,便是抱头鼠窜再不敢作乱。
年前匈奴大规模进犯,原是采用了兵分两路的战略,想着让一队兵马引开缠住戍北营,一队直接围攻居庸关沈家驻守的大本营。
待到戍北营脱身回来营救之时,他们凭借浩大兵势已然拿下了居庸关。至此无粮无草的戍北营就算再厉害,也是熬不过塞外寒冬几个日夜的。
可谁知匈奴那支专程牵制戍北营的兵马并未真正截住戍北营,反倒是遇上了等候多时的大规模沈家军,顿时杀的那支六万人的匈奴军人仰马翻。而真正的戍北营在沈佑宁的带领下埋伏在了离居庸关二十里的鹿栖谷。
至于匈奴的大部队开往居庸关的时候,留给他们的只是一座城门尽开,静若寒冬老林的宁静小城,当时带领匈奴大军的是匈奴当朝可汗奇丹,他本性多疑,见到如此洞开的居庸关城门,犹豫再三后竟是往后退了十里又十里,直退进了地势险隘的鹿栖谷,准备等戍北营的消息再做打算,只可惜结果可想而知。
此一战匈奴浩浩荡荡而来的三十万大军,被沈家军灭了六万,困在鹿栖息谷死死伤伤十四万还有多,只匆匆逃回了十万人不到,沈家军气势如虹,连追带打连连夺回了十七年前被夺的九座城池。
年后匈奴结集余下部落再次凑齐了二十万大军,准备找沈家军一雪前耻,不想此次戍北营直接杀入匈奴境内,直插匈奴王庭,等到匈奴大军折返营救之时,沈佑宁率戍北营已生擒了匈奴大王子和匈奴王王后,诸多贵族更是被绑作了一团。
此一战,戍北营几乎吓破了匈奴人的胆,也将他们的威名更深更牢的刻进了匈奴人的噩梦里。
这样振奋人心的消息一传回大晋就让同样身为士兵的子午卫沸腾了,而楚恒本也是个热血的少年郎,听子午卫的将士们讲着戍北营如何如何的威猛,如何如何的神勇,便是禁不住生出了想要与之切磋的心思。
毕竟在他看来,他和甄玉卿训练出来的子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