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间,战场之上卷起了一阵飓风,带着一片黑气,涌向了四面八方。
四周那些魔族士兵顿时骇得面无人色,惊恐地叫了出声,争先恐后地往后退去。逐渐的,人挤人,拥挤在了一块,霎时溃不成军。
然而他们跑得再快,也没有那飓风的速度快。黑气轻盈地舞动,轻飘飘地卷过那一片魔族大军,接着,那一片疯狂逃亡的身影便僵住了。
有那么一瞬间,看上去就像是时间停滞了一般,那些魔族士兵齐齐地僵住了,宛若雕塑一般。旋即连同铠甲以及兵器,整个身躯簌簌消散了开来,化为一片轻烟。
只是一瞬间,周遭宛若***一般拥挤的军阵,便空出了一大片,连一根毫毛都没有剩下。
远处那些魔族士兵见状,更是吓得面色发白,浑身战栗,连兵器都要握不住了。他们大叫了起来,疯狂地往外挤去,唯恐落后了一步,就要被那诡异的黑气给彻底抹杀。
——他们这些炼气***阶,乃至校尉级,翎月都统级的魔族,哪里见过这等凶残的手段,竟在一个呼吸之间,就能轻描淡写地抹杀一名寒月级都统,以及数百名的士兵。
那黑气无声无息,将人彻底化为飞灰的杀人方式,更令这些魔族士兵心惊胆寒。在他们眼里,那个黑袍人俨然有了鬼神之姿,无人可挡。
疾风在荒原之上呼啸奔腾,卷着一片惊惶的叫声,涌向了远方,而在风中,亦带来了要塞那边震天的喊杀声——在那座钢铁雄城之上,惨烈的战争仍在继续,血火冲天。
啪嗒啪嗒!
漫天尘烟之中,黑袍人迈着轻盈的脚步,缓缓往前走去,伸手一点,黑气便猛扑而出,将前方逃窜的一片魔族士兵化为砂石,被风一吹,彻底成了虚无。
这无声无息的杀戮,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令得那些远远见到的魔族高手,个个是心惊胆战。
有些不信邪的,便从飞舟上暴冲而下,妄图阻止这个黑袍人。
然而只见那黑袍人轻轻抬起手,弹指射出一团团黑气,便洞穿了那一个个飞扑而下的魔族高手的脑门,继而那一团团黑气扩散了开来,将一具具尸体化作了虚无。
见此一幕,飞舟之上的那些魔族高手,亦是有些胆寒,不敢再轻易出手。
这时候,那个黑袍人动作忽然停了下来,立在那儿,往西南方向看了看,旋即又抬起头来,望了望顶上那一片飞舟,喃喃道:“既然已经闹了,那就闹大一点吧,说不定还能引起那边魔族的注意……现在……先去拜访一下那位所谓的侯爷吧!顺便感谢一下他的恩惠!”
言罢,面具下的那张脸容上,陡然掠起了一抹冰冷的笑意。一对幽黑的眼瞳中,有神光奕奕,蕴着无边的森寒杀机。
他轻轻一招手,那漫天的黑气便倒卷而回,旋绕在了身侧。旋即,猛地一跺脚,整个人便暴冲而上,宛若流星一般。在半空中又是凌空踏了几脚,身形速度再次陡增几分,冲上了离地面最近的一艘飞舟。
其上张着光幕,但是被黑气一卷,便整个消融了开来。里面那群魔族纷纷露出骇然之色,惶恐地大叫了几声,便蹬蹬地往后退了开去。
啪嗒一声。
那一袭黑袍从下方冲了上来,轻盈地落在了船舷之上,蹲下身,从兜帽中露出一张红莲鬼面。
他蹲在那里,淡淡地一瞥眼前那一群如临大敌,不断往后退去的夜魔族人,便笑了笑:“别慌,我只是来问个路的,说起来……你们谁知道那什么狗屁侯爷在哪艘飞舟之上吗?”
“什……什么……侯……侯爷?这……这里有……好几个……侯爷!”站在最前面的一名翎月级都统身躯一颤,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这个嘛……我想想,好像叫做长信侯!你们这里有这么一个人么!我刚才受了他一点恩惠,现在正急着还给他呢!谁要是说了,我就不杀他,至于其他的人嘛……你们自己明白的!”
黑袍人抬了抬手,那黑气便涌动了起来,作势要扑向那一群夜魔族人,然而他的语气却是轻描淡写,像是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那名翎月级都统顿时浑身一个颤栗,目光有些惊恐地看着那片不断舞动的黑气,心中几乎要吓破了胆,方才他可是在飞舟上看得清楚,知道这黑气是如何的杀人不眨眼,就连寒月都统亦是没有一丝反抗之力,便被彻底化作了虚无。
一想起那恐怖诡异的场景,他越发觉得眼前这人的可怕,那张狰狞的鬼面,当真如深沉的梦靥一般可怖。
人族之中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家伙,明明之前还被那羽山望打得狼狈不堪,这下一刻,却变得如何厉害,简直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般的气势,这等眨眼间瞬杀一名寒月都统的实力,即便是魔将级的高手,恐怕也很难做到,难道眼前此人乃是一名魔将级的大高手?
这个念头一出,他又是暗暗摇头,暗道应该不是,此人的厉害之处仅仅在于那团黑气,是这黑气的威力堪匹敌魔将级的大高手。
但是无论如何,眼前这家伙都有瞬杀飞舟上所有人的实力,而且连逃都逃不出去。
这般一想,他便放弃了任何反抗或者逃跑的念头,脸色煞白道:“我……我知道,就在那艘飞舟上!”说着,忙不迭地一指上方不远处一艘巨大的黑色飞舟。
罗拔哦了一声,抬头一看,便见那艘飞舟之上,有一群人靠着船舷而站,目光阴沉地扫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