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大家准时在校门口排队坐校车,为了方便清点人数,张龙让我们按班级里的座位就坐,我自然又和陆离坐在一起。
车里有的人因为即将到来的部队生活而兴奋不已,有的人因为严酷恐怖的军训而不停抱怨,总之车内一片喧闹。我因为昨晚没休息够,耳边轰轰的吵闹声让我有些头痛,而旁边的陆离早在刚上车时就开始闭目养神了,此时他也显然觉得太吵,皱了皱眉。
我从包里取出新买的mp3,将一只耳机递到陆离面前,小心翼翼问道:“陆离,你听歌吗?”
陆离听到我的话,慢慢睁开眼睛,拿起耳机放进左耳后又闭上了眼。我把另一只耳机放进我的右耳,打开mp3调到适合的音量。
过了一会,陆离开口问我:“这是什么歌?”
“五月天的《倔强》,”说起五月天,我就像水龙头坏了似的滔滔不绝,“你听过五月天吗?我初一的时候就特别喜欢他们了。他们的歌都很励志,中考作文我还用了他们的歌词呢,后来语文果真拿了高分。不过因为他们是摇滚乐队,很多人嫌他们的歌很吵。”
“是挺吵的,”陆离顿了顿,转过头扫了我一眼,又说,“不过可以盖住外面的吵声也不错”,然后将脸转向了窗外不再说话。
“是啊,挺不错的。”我没有意会陆离话中含义,捧着mp3得意地自言自语道。
一个小时后,校车停在了某军事训练基地的大门前。
快要下车前,顾子佩走到我旁边,递给我一罐类似牙膏的东西,“蓁蓁,这是防晒霜,我从我老姐那偷来的,你每天往脸上抹点,不要被晒伤了。”说着,往后看了一眼正在座的顾子衿,确定她没看见后继续道,“别让我姐知道哈。”
我点点头,冲他露出感谢的笑容,然后把防晒霜塞进了包里。
下车后,教官将每个班各自带走,带领我们参观了集训场、器材室、食堂,最后以四人为单位分配了宿舍,并吩咐我们到宿舍后进行内务整理,半个小时后换上军训的服装在操场集合。
解散口令一下,大家懒懒地散开。
顾子佩叫住我,“蓁蓁,你俩等等。”
顾子佩朝四周望了望,接着神神秘秘地从包里掏出两只小电风扇和几块电池,还有清凉油,塞到我和顾子衿的手里。
“这个电风扇是用电池的,晚上睡觉你们觉得热就打开来吹吹,还有这个清凉油是防蚊虫的,你们记得涂,这里蚊子特别多。”
顾子衿啧啧了几声,“没看出你小子对我这姐姐挺孝顺的嘛。”
顾子佩朝顾子衿甩甩手,“去去去,我这是特意给蓁蓁准备的,你那份我是顺便的。”
顾子衿闻言,抬脚往顾子佩身上踹了下去,“你这有异性没人性的臭小子。”
顾子佩立马跳开,反驳道:“你哪里是个异性,你就是个假小子。”
顾家姐弟打闹了几分钟,我实在看不下去,出手阻止,顾子佩提着行李屁颠屁颠跑开了。
我和顾子衿还有两个女生分在三楼的一间宿舍,刚踏进宿舍,就看见一个短发齐肩的女生站在寝室正中央,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拿着手机,对着电话大声抱怨,“被子一股霉味,没有蚊帐,还没有热水器,这个破地方怎么住人啊,妈,让我爸去投诉校长,怎么能让我们在这种地方呆七天。”
我和顾子衿面面相觑了几秒,很有默契地同时从她身边绕过,走到各自的床边。
这时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女生走到我床边,对我轻轻笑了笑,柔声道:“你好,我叫黄露,露珠的露。”
我也朝她微笑,“你好,我叫叶蓁蓁。”
顾子衿凑过来,朝黄露挥挥手打招呼,“你好,我叫顾子衿,青青子衿的子衿。”
“那个女生叫什么?”顾子衿指了指还在打电话的短发女生。
“她说她叫汪柠。你们两个之前就认识吗?”
“我们两个从小学、初中到现在都是同班同学,算一算我们认识快十年了。”顾子衿盯着天花板,五只手指掐算着,样子看起来像是瞎眼的算命先生。
我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转头问黄露:“你初中是哪个学校的?”
黄露咬着嘴唇,有点脸红,低下头说:“我,我是从乡下初中考上来的,你们没听说过。”
黄露似乎是对自己的初中羞于开口,我也识趣地不再追问。
这时,叫汪柠的女生已经打完电话,她朝我和顾子衿瞥了两眼,径直走到床前收拾行李。
我们三个也没再继续聊天,各自开始收拾行李。
换好迷彩服后,我拿出顾子佩给我的防晒霜抹脸。
顾子衿凑上来拿起防晒霜仔细端详了几秒后,一脸狐疑地看着我,“蓁蓁,你什么时候也买这款的防晒霜了?”
“顾子佩给我的。”我乖乖招认,因为我知道在顾子衿面前我的任何谎言都会被立马揭穿。
“顾子佩这个臭小子,拿我的东西来借花献佛,回去后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顾子衿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在心里暗暗同情顾子佩。
半个小时后,我们在集训场集合,正式的军训开始了。
对于在家里像温室里花朵一样养着的独生子女来说,军训确实是件很苦很累的事。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整理内务,被子要叠成方块状,不合格的必须重叠。六点集合,去操场跑几圈后才能吃早饭,然后站军姿,走军步,学军体拳。中午吃午饭前唱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