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杨宅。
杨金宽目不转睛地盯着突然到来的叶云琛,笑了笑问道,“来了,坐。”
闻言,叶云琛顺着杨金宽手指的方向坐了下来,整个屋子里似乎只有他和杨金宽,以及跟在杨金宽身边的老鬼,他若有所思地环了一圈,问道,“你这么着急地把我叫来有什么事?”
“找你来,自然是有事需要和你说,你可知道宁西这人?”
“宁西,北城宁家的三少爷,陆正霆身边的人,我怎么能不知道?”叶云琛睥睨了一眼,似乎在问杨金宽为何要问如此白痴的问题。
“你……”老鬼见不得他如此对杨金宽,脸色一变,作势要揍他。
叶云琛端起面前的茶杯抵在嘴边淡定地抿了一小口,杨金宽神色一凛,伸手拦住老鬼,“下去。”
“早就知道杨总身边的人极其护短,我不过是在实话实话,表达真实情感,没想到会让你身边的人行为如此过激。”叶云琛故意如此说道,他之前被沦为丧家犬的时候,在老鬼的手里吃了不少苦。
他本是一个记仇的人,任何人要他不好过,等到他人,他必定会百倍奉还。现在看着老鬼敢怒不敢言地模样,他现在是心情舒畅,神清气爽。
“叶总,依我看,我们还是以着重关注事,别太过于关心我身边的人,如果因为这些小事而坏了大事,只怕你也不好交差。”
“是,杨总的话说的甚好,那我们就来谈谈你口中的重要的事。”
杨金宽敛了眼,示意老鬼别在轻举妄动,他理了理衣服,淡淡地说道,“宁西在今天上午就已经回北城,短时间内是不会回到江城,而我收到徐苏近段时间和宁南出了问题,所以相信过不久他也会去北城,到时候……”
“你想趁他们几个都不在江城的时候对陆正霆动手?”叶云琛问道。
“当然,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机会了。”杨金宽想了想,又道,“江城现在局面你也看得很清楚,如果单凭我们俩现在的状况是根本不可能和陆正霆斗,当然你身后那位自然是需要另当别论,只不过依我看,他的主力不在这里,只是想利用我们……
利用我们来钳制陆正霆,叶总你说我说的对么?”
叶云琛拧眉沉默不语,费森对他而言是一个深不可测,难以捉摸的人,从他开始为他做事那天起,他总共也只见过费森两次面,每次交代事情的时候,都是由他的心腹找自己,杨金宽有句话没说错,那边费森的确只是想利用我们钳制陆正霆。
至于其中的原因是为什么,叶云琛不知道,杨金宽就更不知道了。
两个人脸色凝重,同时都对费森的做法表示不满以及疑惑。叶云琛沉思片刻,费森也是一个疑心病极其严重的人,他让自己来江城办事并没有完全地信任他,甚至在他的身边安插了心腹,他所做的每件事都在费森的掌控之中。
叶云琛认为这件事应当先行告诉费森,如果他现在擅作主张,其中发生任何事情,以杨金宽的性格肯定会把所有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
他思前想后,也许是趋于对费森所产生的恐惧感,所以他始终都带着畏惧,尤其是在他亲眼看见过费森对人对事的处理方式残暴,毫无人性,人命在他眼中仿佛真的犹如草芥。
想罢,叶云琛冷声道,“这件事我暂时做不了主,需要通知费爷一声。”
叶云琛的话让杨金宽忍不住嘲讽了一声,他叶云琛倒是可以等,但他不能等,因为在陆正霆的手里还握着自己的证据,这时间但凡拖长一点,事情最后到底会如何发展他是无法预计,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出击,趁现在这个好时机。
“难道你忘了陆正霆曾经是如何对你的了?如果不是他横刀夺爱,只怕你现在都拥有和许言的孩子了,如果不是他算计夏氏,你现在就因为是夏氏的最大股东,你仔细想想,你那段犹如丧家犬的日子,是给造成的?
走在街上人人喊打,夏氏以前的股东都对你和夏明辉恨之入骨……”
“别再说了!”
“这些事,难道你都忘了?就算你忘了所有的事,但有一个人你应该是永远都无法忘记。”杨金宽说道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微扬,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曾经爱你爱到入魔,最后跳楼死的林旭佳!”
林旭佳!叶云琛从进屋开始一直都保持着镇定自若,就算杨金宽提起以前的事情他都可以保持淡定,不为之变色,但在听见林旭佳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心突如其来地仿佛被人用针扎了一下。
很痛倒不至于,就是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如果不是杨金宽提起她的名字,他应该一辈子都不愿意想起这个人,以及跟林旭佳相关的所有事情。
“叶总,是想起了她?”杨金宽似乎还不满叶云琛此时的表现,所以语气突然上扬,带着一丝痛快之意。因为他曾经深深地体会过,也就明白,叶云琛此时此刻拥有什么样的心情。
“我不希望再听见那三个字。”
“哦,我想问问是哪三个字?林旭佳么?”杨金宽笑道。
叶云琛脸色极其难看,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林旭佳在临死之前对自己的诅咒,还有她死之后的模样,深刻地就像是烙印在他的脑海里,从来都是挥之不去,每当他想起的时候都会各种暗示自己,害死林旭佳的人并不是他,而是许言和陆正霆。
叶云琛精神恍惚地从杨宅出来,上车发呆地望着外面,不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