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发现异常的,是带着村子里仅有的一把精钢长刀,穿着自制皮甲的巡逻队队长。
作为负责村子安全的人,虽然没得到多少村民的信任,但他每天还是会坚持巡逻。
也不知道下一次,那些游猎者会在什么时候出现?想着这些,他眯眼看向善神的宅邸,有这位阁下坐镇后,日子倒是和平了不少。
真好啊……他惬意地想着,今天善神阁下的宅邸也一如既往的漂亮……等等?嗯?!他的下巴差点掉落在地,眼睛也瞪到了极点,像是再也忍受不了眼眶的挤压。
“善神阁下的宅邸……少了一层?”
难道是某种魔法试验出问题了?毕竟魔法师总会做各种尝试。他一边想,一边奋力跑向宅邸,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然后得到点奖赏。
但不久之后,他传回的消息震撼了整个村子。
“善神失踪了!宅邸被烧掉一整层!而且还被洗劫了一遍!”
……
与此同时,也有异样发生在了别处,那是整个村里仅有的一家粮食店。
总是一脸疲惫,喜欢把哈欠挂在脸上的中年人店主,正清点着手头的金币数量,这些璀璨的色泽是幸福的根源。他估摸着明天要去避难所进多少货、该带什么去卖,能增加多少金币。
突然,一道少女的倩影匆匆闯入了他的店,然后二话不说扑了上来。
是他的女儿。
店主惊呆了,可随后满是愤怒,质问她为什么不专心跟随善神学习魔法,而是跑了回来还哭鼻子?
但很快,就变成宽慰和无奈,他叹着气,知道自家女儿多半是资质不够被赶回来了。也没办法,家是孩子唯一的避难所,他总不能打骂愚笨的女儿。
他煮了点粥和咸肉给女儿,好一番安慰,却从她痛哭流涕的熟悉声音里,听到了一些不对劲的事:
善神带他们离开后,给了怀着紧张和期待,等待学习第一个魔法的他们一顿美妙的晚饭,但随后,就将他们推入了地狱。
他们被善神绑在一起,就像对待垃圾一样粗暴和嫌弃。
接着,转手送给了暗中接应的游猎者。
等待他们的是游猎者据点,以及特殊的容器。没有吃喝,肆意打骂,只有像家畜一样的草料和沙子,还专门有魔法师,不眠不休给他们灌输一些古怪的理论。
直到后来,那场有点恶臭的骚动结束,他们被拯救出来,才了解到这罪恶的一切。
他们居然差点就被养肥了,宰杀去卖钱!
“这是真的?你没骗我?”店主恶狠狠地问。
“是的……”
女儿咬紧下唇,虎牙将它嵌得苍白,这代表了无可奈何。善神的形象是何等伟岸,是不可侮辱的存在?父亲怎么会相信自己的一派胡言……
只会认为,她是吃不了魔法学徒的苦,回来编故事……
她不知晓该如何解释,更没有力量来抵抗这些磨难,越来越委屈难受。
“爸爸,我……”
但她的父亲没有责骂和反驳,只是深切地拥抱了她。
然后,悄悄拿起宰骨砍肉的锈刀,带着积攒的所有金币,默默离开了店铺。
“我这就去宰了那群人。”所谓父亲,绝不会辜负女儿的眼泪!
不过这场壮烈的战斗还没开始,就已经被句号所结束了。
粮食店外,村里正闹得欢腾。回来的不止是他家女儿,还有一起被带去当学徒的年轻人们。多数在被父母打骂,咒骂他们不争气。
可当村里不怎么可靠的巡逻队长回来后,他们才意识到出了大问题。
“善神的宅邸……被烧了……被洗劫了!”
“什么?”
村民们沸腾如开水里的气泡,就连那些路过的旅行者,也纷纷从歇脚的地方走上街道,相互询问发生了什么,他们不敢相信这个消息。
他们虽然不信仰善神,但却畏惧他四阶魔法师的实力。
可现在——就在这片荒漠,有人悄无声息解决掉了他。
也有沉默的人,“独行者商会”的低级采购员,斯塔·法尔。这位女士放下了酒杯,皱着眉毛,因为她想到了一些巧合……
前一天,善神还在和游猎者们商量,要撕掉那位旅行商人。
可今天……
说起来,那位年轻的旅行商人,以从容的态度拒绝了她和商会的庇护?法尔背脊窜过几跳寒冷,不由自主拿出了和他交易来的几枚异世界钱币,难道真是他做的?
没过太久,村子的巡逻队带来了更可怕的消息。
一直如阴云笼罩在村子周围的游猎者据点,已经覆灭了。某种恐怖而具有太阳光泽的力量,在沙漠上刻下了深深的印记,将整个据点湮灭。
游猎者的尸体七零八落,摆成了村民并不认识的图案。
在图案的正中间,有个全身赤裸,像是魔法师的男人被束缚在原地,身上还烙印下了同样的图案。他自称为二阶魔法师,是唯一活着的人,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是反复念叨着一段莫名的留言——
“我在金沙铺砌而成的十字路口,等待你们的抉择。”
亲眼见到图案,亲耳听到话音,让法尔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的骇然。
她知道,这些都代表了传说中的黄金之乡……
臭名昭著,却是整个壳之世界最为富有的地方,甚至坐镇着一位古老的主人,其实力至少是史诗秩序者这一阶级,那是凡人不可揣摩的领域。
法尔摸了摸手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