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开门!”不等屋内胡大哥跟任天白应声,两个捕快奔了上来,将两扇门擂鼓一般砸的山响,外面程捕头怒气冲冲道:“里面的人听着,速将拐带人口的重犯任天白交了出来,若有迟疑,就跟任天白算作同谋!”
“任公子……你还是出来吧!”这一声却是程捕头手下那位陶仲所发,上前拦开两个砸门的捕快,向着里面叫道:“不管任公子是不是拐了我家大小姐,也该上衙门说个明白才对!”
“陶老二!”马公子一声呵斥:“不是姓任的,还有谁会拐走程姑娘?他必是不忿程姑娘要嫁给我,心生恶意,不知道将程姑娘拐去那里,到如今生死不知,今日必要将他拿回衙门细细拷打,问出程姑娘下落才成,你跟这等无良重犯,还有什么客气的?要是再不开门,就让众人拆了这房子!”
“姓马的,你不用信口雌黄!”任天白在屋内听的热血上涌,他十分疑心是马公子将程玉柔暗中劫走,更有可能是马公子同程捕头联手,将程玉柔藏了起来,只怕也是为了那半幅藏宝图而来,这才故意给自己罗织罪名!一伸手推开大门道:“你们也不用牵连旁人,我自跟你们去见官,是非曲直,自有知府大人断定!”
“就凭你也配让知府大人来审?”马公子跳着脚道:“这案子是程捕头首告,自然是由华阴县来审,来人,把他捆了起来,送去华阴县!”
马公子一声令下,几个捕快鹰拿燕雀一般将任天白捆了结结实实,程捕头两眼血红看着任天白道:“你最好老实说,你将我女儿拐去那里,不然到了牢里,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程捕头,你这是跟谁动气?”巷子口忽然又转过一队捕快来,为首一人生的矮矮胖胖,两只眼睛却是透着精明,背着手道:“我听说拐带你女儿的首犯已经到案了,是任哥儿么?带过来让我看看!”
“于总捕?!你……你怎么来了?”程捕头似乎有些愕然,来人乃是华州府总捕于牟,论起来华阴县也在华州府治下,自然要比区区一个华阴县捕快头身份高些,可让他惊讶的并非是此事!这于牟当年也是一介小小捕快,得了任天白之父任求之举荐,这才得以升任华州府捕头,今天突然赶来,自己再想将任天白带回华阴县审理,恐怕有些不易!
“刚才有人来知府衙门首告!”于牟看了看捆的跟粽子一样的任天白,向着程捕头一笑道:“说是拐带令爱的首犯任天白潜回华州,我知道这案子不小,因此赶忙带人过来,省的被他走了,让这案子又茫无头绪!”
“那就不劳于总捕费心了!”马公子一脸傲然道:“程捕头已经将贼人捉拿,正要带回华阴县,请知县大人升堂审理,于总捕来晚一步,还是请回吧!”
“回自然是要回去的!”于牟也不生气,仍是笑着道:“不过这案子主犯,乃是华州城里人,况且华阴县也曾将这案子上呈知府大人,如今你们将案犯带走,我回去跟知府大人如何交代?依我看,程捕头不如将案犯交给我,等知府大人审问明白了,自然不会轻纵了他!”
“于总捕,此事我让我爹去跟知府大人说!案子还是得归华阴县审理!”马公子也知道任求之曾经对于牟有恩,他一心想着将任天白捉回华阴县去,那时候一切自然是程捕头做主,不怕任天白不招供,可要是落在府里,自己一场谋划就要付之流水,因此将自己父亲抬了出来,也是要压人一头的意思!
程捕头看看马公子,再看看于牟,心里倒是犯了两难,自己女儿行踪不明,他也着实疑心是被任天白拐走,初时的确雷霆大怒,可这么久以来,怒气渐消,自己细细思量,程玉柔当日根本不想嫁给任天白,所谓许婚,也是自己凭着父母之言,替着自己女儿答应的婚事,后来多方查探,得知任天白的确是离了华州,往南京去了,可但凡见过任天白的,都说他是独身一人,并无女子同行!直至今日马公子赶来报信,这才点起华阴县捕快赶来,也只是要先将任天白拿回去审问一番再说!
“程捕头!”于牟根本不来理会马公子在一旁出言威逼,只是面色和蔼看着程捕头道:“你当日既然要在华阴县审理这个案子,何必又报上知府大人案前?如今这案子,知府大人早已报知按察使大人,按察使大人又报上京师刑部,我也不瞒程捕头,昨日京师刑部发下令来,此案要由陕西行省布政使跟按察使两位大人,连同咱们华州知府大人一同会审,就算你有些门路,只怕也要跟刑部那些大人们去说罢?”
于牟说最后一句,眼睛却是瞧着站在一旁的马公子,这话自然是跟他所说,马公子之父,的确有些势力,搁在往常,于牟也只能让程捕头跟马公子将任天白带走,可如今这案子被刑部发了下来,连他都不知道区区一个拐带案子,怎么会让京师刑部如此上心,不惜让三堂会审?可就此也不用给马公子留面子,让他心里多少有些畅快!
任天白被捆在地上,听的心里一阵嘀咕,就算是自己真的拐带程玉柔,至多不过是被华州知府审理,怎么会连布政使跟按察使都惊动起来?思量之间,京师刑部四个字突然从脑海中一闪而过,顿觉有些明白起来,此事只怕是那位刑部总捕柴正在后面所为,生怕自己被人冤屈,这才设法让京师刑部如此安排!
“来人,带任公子回去!”于牟见程捕头跟马公子都是闭嘴不言,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