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任天白心中暗叫一声,方才下去这么多人,万一是仇疾跟五行帮四门主扮作双雄十三总管下山,那今日之事,必是五行帮所为,主谋一旦走脱,山上情势必然更为危急,刚想埋怨唐先甲一句,问他为何不拦住这些人?一回头,借着一点火光,就见仇疾领着五行帮四门主,一个个神色凛然站在唐先甲身后不远。
“难道那些人都撤了?”唐先甲见任天白眼光之中颇有异样,神色也微微有些尴尬,他以唐门高手拦住路口,若是无他之令,山上无论谁想下山,都是不易,五行镖局双雄十三总管要下山之际,他心里也有些计较,若今日之事的确是五行帮所为,这些人下山,必然回身围攻山上!若五行帮当真是属下作乱,那这十几个人下去,一场激战之下,必有损伤,五行帮有吞并巴蜀之心,要是能将这些得力之人除去,也能让五行帮元气大损!因此只当任天白看出自己心思来,有些不敢跟他四目相对!
“撤围定然不会!”仇疾在后看了看山下,双雄十三总管已然冲到白日里高世青围山所在,脚步也慢了许多,可不知为何,竟然连一点动静也没有,沉吟片刻道:“夜色深沉,高世青怕是也料到山上必有趁夜突袭之举,恐怕是远远撤开,只把必经之路罢了!”
“啊!”
眼见双雄十三总管身影在夜色之中已然难以觉察,山上众人都还在疑惑不定,忽的一声惨叫从山下传来,山上众人都是一惊,车安步神色一变道:“是池副总镖头!”
“快退!”任天白不知山下出了何事,但也明白山下必有准备,连忙高声大叫,只这一声之间,山下几处地方,火把纷纷而起,耳听不动金刚岳如山大声道:“山道上有陷阱,大家退回去,树林中也不要去,里面有伏虎弩!”
“退什么退?!”池胜海明显忍着剧痛,大声叫道:“咱们今日还有退路么?总是再无生路,咱们跟他们拼了!”
“我下去救人!”任天白已然明白过来,高世青虽是远远撤开,可沿途都设下陷阱,伏虎弩乃是猎户所用,专门藏在密林之中,用以射杀猛虎的利器,箭头往往淬毒,猛虎中后也难支撑,更不用说是常人,急忙喊了一声,飞身而下,身后柴正、孤叶、本明、冼镇南等人一起跟出。
“不要让他们下来!”高世青似乎早已料到山上必有救兵,声音在山路上远远响起,任天白正在急冲,突见前面山路两边树林之中,影影绰绰显出许多人影来,却也不曾放在心上,不料再冲几步,耳听一阵弓弦响,竟然是一阵箭雨迎面而来。
“任公子小心!”冼镇南长刀舞起,早已拦在任天白身前,一阵叮当乱响,将羽箭都打落四下,只说趁着这片刻空闲,再冲几步,只要杀进人群,这弓箭就难见功,谁知这些人竟然都是连珠好手,弓弦振响之声不绝于耳,间或还有一阵细碎的声音发出,似乎是机括击发,分明是在箭手之中藏了暗器,黑夜之际,让这些堂堂武林高手也颇觉棘手!
“小心,是瀑雨针!”唐先甲跟着任天白一起杀了下来,于这暗器最为戒备,只听声音,就能辨认出来,冼镇南一声闷哼,分明已经受伤,任天白一把将他手中长刀夺过,一阵刀光卷起,迎面羽箭暗器尽数震飞,奈何山下这些人,就似不知疲倦一般,仍是一阵阵箭雨,夹杂暗器而至,纵然任天白能护住自己,旁人一时也难以照顾周全,只得手中长刀展开,让众人都退至自己身后,挤成一团,缓缓退上山来!
“冼家主如何?”任天白也颇为骇然山下这些箭手功力,自己虽将这些羽箭尽数格开,可此刻也觉手腕有些发麻,这些放箭之人,似乎力道都不弱,且准头也不差,也就自己能拼上一拼,换做别人,怕是难从山下回来,只不过冼镇南受伤,不知轻重,一时来不及细究别的事情,先问冼镇南时,见他脸上苦笑道:“腿上中了一箭,并无大碍,好厉害的弓箭,五行帮当真有些深不可测呐!”
任天白拿过一只火把,照了照冼镇南腿上箭上,心里顿时放下大半,这一箭从冼镇南腿上外侧穿透,好在并未伤及骨头,只需拔了箭,将养些日子,便能痊愈,再看柴正等人,也都有些狼狈,其中柴正中了一撮瀑雨针在手臂上,已然被他拔下,孤叶被一只羽箭掠过面颊,擦出一道血痕来,本明以掌格挡暗器,手掌被射中一针,却也没有大碍,其他人众,也有中箭的,也有中针的,好在都伤势不重,加之些针头箭簇上都不曾淬毒,因此对这些武人来说,也不算什么事情!
“屠总镖头,咱们今天对得住你啦!”山下岳如山一身雷吼,声震山谷,只听这声音,便知是力战身亡,从这山头望了下去,远处隔着一片树林,激战正酣,双雄十三总管被一众高手围在垓心,死伤已过大半,岳如山同池胜海两人相背而立,岳如山手中提着两柄不知道从那里夺来的长弓,这一阵挥舞之下,早已折断!池胜海拄着一根断头朴刀,其余十三总管或是两三人一起,或是单打独斗,都是拼死力战,山上众人耳听一声声哀嚎传来,不过一刻时分,火光之下,只剩池胜海跟岳如山两人,仍是巍然屹立,可再不见两人动手,想来都已战死……
“阿弥陀佛……”本明禅师乃是出家人,见此惨景,自己又施救不得,当下盘膝而坐,喃喃诵经,孤叶道人也摇了摇头,一脸凄惨,瞑目诵咒,其余人等尽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