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计不可谓不险恶!”柴正脸色惊讶,看了看手上还沾着些水渍的信笺疑惑道:“可易刀神并非是寻常人,非但极少出川,也甚少与人来往,这封书信又如此蹊跷,分明是有什么人所不知之事,若是他不赴约,屠远又该如何?”
“柴总捕不愧为京师刑部第一名捕!”顾层云淡淡一笑,看着失神的屠非常道:“正如柴总捕所料,易刀神接了此信,并未赴约,而是将此信交与一位可靠之人,留作凭证,免得将来祸及己身!”
“但不知易刀神将此信交与何人?”柴正看似随口追问一句,实则心里对这位可靠之人颇为猜疑,顾层云也是心思缜密之辈,摇了摇头道:“此事便不是顾某所知!”
“既然易刀神并未赴约……”唐先甲因易百里之事,关系唐门声誉,因此有些话不得不问,也跟了一句道:“可武林之中,仍是有易刀神劫镖传言,况且既然易刀神不曾赴约,自然也就不曾出手,屠远身上内伤,又是从何而来?”
“这位屠总镖头,根本就没指望易刀神赴约!”顾层云笑了一声,转向唐先甲道:“据督公所查,屠总镖头根本就是想让易刀神暂离川中,行踪存疑而已,至于这劫镖之事,他只需放出风声即刻,至于这趟镖么,他自己半途劫了也就是了!”
“劫镖好说!”唐先甲仍是疑惑不解,追问一句道:“可顾佥事方才说,屠远身负刀伤内伤,这刀伤从何而来,这内伤又从何而来?既然易刀神不曾出手,又有何人能伤的了掌剑旗主人?”
“此事就要牵扯武林之中另一桩疑案了!”顾层云顿了一顿,似乎有些惋惜道:“屠远志在这金货之中那件宝物,因此才设下这劫镖疑云,行至半途,便动手劫镖,区区几个护镖的镖头,不明不白做了死鬼,屠远只说此事已然成功,那料想正碰上入川办案而回的南京刑部衙门总镖头任求之!”
这下轮到任天白脑中嗡的一声,想不到自己父亲果然是牵扯在远扬镖局这场劫案之中!金顶群豪也是一阵窃窃私语,只有柴正眉头紧皱,似乎有些不置可否,半晌才道:“任总捕武功卓绝,这是江湖中人所共知,可跟屠远相比,也不过是伯仲之间,如何有本事伤了他?况且任总捕自升任总捕以来,从不使兵刃,这刀伤又如何解释?”
“柴总捕跟唐掌门,所问实乃一事!”顾层云笑了一声,环视群豪一眼,轻轻道:“原先咱们督公也不知根底,只不过当时屠远所杀的那几个镖头,其中一人只是重伤,一直昏迷不醒,可在他昏迷之前,却也看见些事情,屠远假冒贼匪,抢劫镖货,自然不用本身武功,为的就是怕有人看出他行迹来,突然遭逢任总捕,自然更不敢以本身武学对敌,一身掌剑武功,剩不下五成,这才被任总捕打伤……”
“唔……这么说来,屠远是受伤而逃了?”柴正点了点头,可群豪之中却有不少人生了疑心,有人便扬声大叫道:“照如此说,那批宝货是落在任总捕手里了?”
这一声喊了出来,不少人都纷纷点头,那宝货之中所藏物事,据说除了陈祖义历年劫掠来的宝藏之外,还有不少遗落海外的武学秘籍,再想想任天白如今声势,一身武学更是匪夷所思,许多人虽不是亲眼见过,可连少林苦竹和尚,武当拈花道人都甘愿为其联名署信,足见任天白武学之高!任天白心里也是一惊,顾层云如此说,岂非是将这祸水引在自己身上?
“诸位不要瞎猜!”顾层云扬手一呼,群豪沸腾之声顿时止住,顾层云这才道:“此事跟任总捕无关,屠远早在半路上,已将那批镖货换走了,藏在五千两黄金之中的宝货,怕是连南京都没出,就去了武昌府远扬镖局了!至于方才柴总捕说屠远受伤而逃,也并不其然,屠远此次出手,并非是自己一人,乃是暗中约同湘西三煞同往,若不是这三人拼死拦住任总捕,屠远未必能走的脱!”
“若有湘西三煞相助,任总捕的确奈何不得屠远……”柴正脸上又是有些迟疑道:“只是湘西三煞也非庸手,以他三人联手,就算屠远只使出五成本事,柴总捕何以能打伤屠远?”
“刑部有柴总捕,当真没有破不了的案子!”顾层云似乎也颇为佩服,赞了一句道:“这其中便有一些古怪,便是督公至今也未曾查清,据那受伤的镖头讲,当日任总捕也非独行,身边还另有一人,白衣长刀,且刀法着实厉害,只不过这镖头见识浅薄,不识这人刀法来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镖头如今何在?”柴正凝思半晌,心里颇有几分疑惑,武林之中以刀法见长的,除了易百里之外,自己所知也不多,这白衣长刀之人,又是从何而来?此人刀法跟任求之联手,能打伤屠远,逼走湘西三煞,足见此人刀法不逊于易百里,看来这未死的镖头,才是关键之人!
“那镖头已于半年前死了……”顾层云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道:“此人被屠远打成重伤,趁着任总捕跟屠远激战,滚落山崖,夜里又被野狼吃了一腿,本是无救必死,幸的被东厂之人发觉,送回京师,督公以全身本事相救,也始终昏迷不醒,直至半年前这才醒转,几近用了一月,这才将此事说出,不久便气绝而亡!”
“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本已经有些神色呆滞的屠非常,突的像疯了一般大笑起来,一把抓在自己头上,乱发飞舞,瞪着两只血红的眼睛看着顾层云道:“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