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寻那人往那里去了?”任天白仍是记挂着方才那人,顾不得跟小二哥显露身手,急忙忙出了门来左右望望,这小集市上原本就行人不多,街道也只有酒家门前这一条,来往的也都是周围村庄里的农家汉,跟刚才那个醉汉身上穿戴截然不同,可那里还有刚才那个醉汉半点影子。
柴影若见任天白似乎有些无计可施,知道他心里一时情急,失了主意,她却是向来心思转的极快,见对面一家小店,摊子摆在外面,赶忙过去问了两句,任天白此刻也怔醒过来,见那店主伸手向着集市外面一指,不等柴影若出声,便大踏步往集市外面追了出去。
几人追出三四里地,那里有那人半点踪影,不过这集市就在通衢大路之上,一路过来也并无岔道,眼见这大路前面拐了一个弯儿,再过去便是一座不大的土塬,塬上稀稀疏疏长着些树木,看着有些荒凉意思,易棣便有些皱眉道:“看着地势,莫非是这里有落草的寇盗,故意引咱们来此的?”
“易公子多虑了。”陶仲咳了两声,打量一番那土塬道:“你看那塬上,还有庄稼地,要是落草的贼寇,岂能耕种求活?再说此地离着华州不远,又是在官道之上,真有什么贼匪,只怕华州卫所早就发兵了,岂能让他们成了气候?”
“你们有没有闻见一股酒香?”任天白鼻子抽动两下,脸上露出几分疑惑来,众人这才觉察出,周围着实有一点淡淡的酒味,易昔转头瞧了瞧,忽然道:“是这里!”几人急忙奔了过来,地上确有一点被打湿的印记,那一点酒味,便是从这里传来的,田兀儿抬头四顾,忽的一指前面道:“这里也有。”
任天白跟柴影若对视一眼,心里都有几分蹊跷起来,这地上酒渍不多,分明是倒在地上不久,若说是有人粗心大意洒落的,怎么一洒再洒?就算是有人盛酒的器皿漏了而不自知,看这地上酒渍,这人离得也不远,可现下除了几人之外,那里还能瞧见别人?
“这前面还有!”田兀儿对那醉汉本就有些诧异,往前走了十余步,又有一般的酒渍,任天白心里更是有些奇怪起来,这酒渍分明就像是知道几人必然追来,故意留下的一样,照这样看来,那留下酒渍之人,必是看着自己几个人前来。
“我看拐过前面那道弯,就有分晓!”柴影若站立片刻,心里好似琢磨什么一样,忽然道:“咱们且过去看看,说不定倒有个稀奇事情。”
“我走前面!”任天白看了柴影若一眼,见她脸上有些似笑非笑,心里也隐隐约约有些猜出几分,只不过仍是不敢大意,当先而行道:“师妹你们几个跟易公子剧中,护住陶大哥,田大哥你留意后路,不要叫人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
田兀儿应了一声,独自断后,等快要转过那道弯时,身影忽的一闪,却是闪进路边一片树林之中,任天白转过弯来,身形突的一顿,紧跟在后面的几个人立时停下,就见前路不远,一颗大树之下,一个人半躺在那里,正是集市上酒家里的那个醉汉,一手擎着一只烧鸡,一手拿着酒壶,看也不看众人一眼,只顾自己一脸油腻腻吃的不亦乐乎。
“敢问……”
任天白见了此人这番模样,原本心里有些隐约的猜测,又坐实了三四分,便整了整衣服,刚要上前,便听有人怒吼一声,一人从路边一颗树上虎扑而至!
“直娘贼,敢戏弄你爷爷们!”
发声之人正是田兀儿,他原本是要借着树林遮挡身形,看看后路到底有无蹊跷,等任天白几人停住不走,便也瞧见此人,他生性暴烈,平生最见不得小偷小摸之辈,在家中拿住毛贼,都常常打个半死,此刻见这醉汉,偷了任天白银两,逃在这里大吃大喝,那里还记着任天白让他断后的事情。
“田大哥且慢!”任天白闻声便知不妙,刚要拦阻,那醉汉身子忽的一挺,目光如电看了过来,嘴角微微一斜,任天白就似被这目光钉住一般,身子一晃便站住不动,田兀儿早已到了跟前,双爪齐出,虽不是什么致命的招数,可真要被他抓中了,也要撕下两块肉来。
“来,喝一口!”那醉汉见田兀儿来势不善,呵呵一笑,直等田兀儿抢到近前,这才身形一转,堪堪避过田兀儿双爪招式,手中酒葫芦一送,正递在田兀儿嘴边,若不是田兀儿百忙之中侧头避开,当下就要被灌上一口。
“好小子,难怪敢……”田兀儿一招失利,便知对手不弱,难怪敢从任天白这等高手身上摸了东西去,当下更为恼怒,一错步,手上招数更急,口中怒喝,哪知一句话没说完,眼前那里还有那醉汉身影,刚一愣神,便见半只烧鸡又往嘴里递了过来,好在他本事着实可以,急忙退步,可那烧鸡就似要飞进自己嘴里一般,左避左来,右避右来,分毫不给自己还手机会,直直被逼退三四丈远,那醉汉这才不紧追过来,呵呵一笑道:“哟,你这人,酒也不喝,肉也不吃,你想做什么?”
易棣站在一旁,看的已是有些发呆,以他所见,武林之中能胜过田兀儿的虽也不少,可能将田兀儿如此戏弄的,却是不多,便是换做任天白,就算能将田兀儿毙于掌下,要逼得这硬汉一推再推,避无可避,也有些不易,尤其是此人身法,飘忽来去,落地无声,转圜之际都在人所不及之处,着实是一门武林之中罕见的轻功身法。
“田大哥,你不是这位对手!”田兀儿已是被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