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人不能太贪心了……”周围那些汉子都是纷纷感慨,任天白却是听的心中突突直跳,在南京时,哪两个捕快说自己父亲跟易百里之死有着莫大的干系,已然让他心惊不已,今日所闻,竟然更为骇人!
“此事还没完哩!”陈二哥又喝了一口酒,瞪着红通通的眼睛道:“你们知道任总捕是被谁杀的么?”
“陈老二你不用吊别人胃口!”一边韩六却是醉醺醺道:“谁不知道任总捕是死在潮信楼手上,如今武昌城里都传遍了,当日屠总镖头金盆洗手,要传位给自己儿子屠非常,任总捕前去道贺,结果连门都没进,就被潮信楼刺客杀死在远扬镖局门外!”
“你知道个屁!”陈二哥十分不屑瞧了一眼韩六道:“我问你,潮信楼跟任总捕有个球的仇怨?要派杀手行刺任总捕?你知不知道潮信楼一个杀手,起码也要万两黄金?人家潮信楼做的是人命买卖,没有好处,为甚要跟任总捕做对?”
“那你说,是什么人杀了任总捕?”韩六被陈二哥问的也有几分尴尬,毕竟他知道的也是道听途说来的,陈二哥嘿了一声道:“我告诉你,取任总捕性命的,不是别人,正是蜀中唐门!那易百里是唐门的女婿,任总捕为了索取落在易百里手中的半张藏宝图,先是将易百里打劫远扬镖局之事查的一清二楚,人证物证俱在,让易百里难以抵赖,然后再用一张供状,逼易百里交出那半张图来,易百里原本以为任总捕就此罢休,那想任总捕得了半张图,并未将那供状留下,让易百里心中惊恐不已,知道自己若是不死,始终有把柄在任总捕手上,因此服毒自尽,免得将来任总捕以此为要挟,让自己家中不安,索性一死落个清静!”
任天白在一旁听的几乎怔住,连吃了一半的面条也放在那里,在他印象之中,自己父亲绝不是这等心思阴狠之辈,若照着这位陈二哥所言,自己父亲为了这半幅藏宝图,几可说是用心险恶。
“照你这么说,任总捕不也没杀易百里么!”韩六又接了一句道:“无论怎么说,易百里也是自杀,蜀中唐门为何要杀任总捕?再说当日在场之人都眼睁睁看着是潮信楼刺客动的手,连咱们京城震威镖局周总镖头都是亲眼所见,自武昌府回来后,至今闭门不出,难道连他也看错不成?”
“任总捕是没亲手杀死易百里!”陈二哥嘴角一撇道:“可易百里也是被任总捕逼死的不是?要不是任总捕拿着供状不放,让易百里始终心中不安,易百里岂会服毒自尽,他临死之际,早已将这些事情告知自己岳丈家,知道唯有蜀中唐门能替他报这个仇,你不要忘了,任总捕是死在什么暗器之下,那刺客所用的,乃是有名的画龙针,出自蜀中唐门的独门暗器,除了唐门,别家再无第二个,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让那刺客扮作潮信楼的罢了!”
“陈老二,你自己想想看,你说的这些狗屁话,到底是通还是不通?”韩六脸上连连冷笑,十分不屑道:“任总捕名号响动江湖这么多年,若是想要发财,早就是一方巨富了,那么多金银财宝都不动心,偏偏见了一个鬼影子都看不见的藏宝图,就动了心思?还有蜀中唐门,既然都用的是自家独门暗器,不等于是不打自招?还假扮潮信楼作甚?”
“怎地不通?”陈二哥被韩六这两句说的脸上颇有几分不自在,挺身坐了起来道:“你光知道那藏宝图里是金银财宝,却不知道那里面除了陈祖义多年集聚的财宝之外,里面还有许多流落海外的武林秘籍,其中多有中原江湖失传已久的功夫,就算任总捕不贪图那些财宝,可他总归也是武林中人,见了那些武学秘籍,岂不心动?蜀中唐门用自家独门暗器,不过是为易百里报仇,至于扮作潮信楼,也是掩人耳目罢了!你无非是想说任总捕是个好人,我告诉你,这江湖上那里有他娘的好人,无非是心中所想的东西难得不难得罢了!”
“你放屁!”任天白越听越惊,越听越怒,他自小被任求之教导,为人不可太过贪心,贪念一生,必然招致无妄之灾,况且任求之平素里嫉恶如仇,从来不肯在案子上苟且,但凡是犯在他手中巨盗大寇,无不个个伏法,况且自从升任南京总捕以来,多少已经有了些退隐之意,想在这华州城耕读度日,老此一生!如今在这陈老二口中,自己父亲反倒成了一个心怀奸诈,见利忘义之辈,为了些什么没影子的宝藏秘籍,不惜逼死武林大家!韩六分辨那两句,显得十分在理,也被陈老二给顶了回来,心里顿时火起,当下拍桌而起!
“你是做什么的?”陈二哥被任天白这一声一惊,险些倒仰过去,就是周围那些听的津津有味的汉子,也都吃了一吓,一齐回过头来看着任天白!
“我是……是在任总捕手下做事的!”任天白这一下站起,心里却是一动,瞬间有些清醒过来,江湖上既然传闻任求之得了半张藏宝图,说不定如今有人便疑心此物在自己身上,一旦露了身份,这麻烦可是不小,本想说我便是任求之的儿子,话到嘴边,连忙改口道:“我最明白任总捕为人,绝不是你说的那样,任总捕之死,如今还未分明,你们就如此胡乱传闻,不怕被官府拿了去问话么?”
“你是在任总捕手下做事的?”陈二哥这一下酒醒大半,面带疑惑看了看任天白,他这些话也都是道听途说而来,今日在此一番胡言乱语,不过是为了吹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