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善人只是一笑,并不在意此事,任天白却是沉吟片刻道:“不过打劫渭北王家,可不同别家,就算王二哥不在,渭北王家高手也不少罢?”
“怕是有些棘手!”王川会皱了皱眉头道:“要是华州这几个蟊贼,倒也算不上什么事情,可要真是如任公子所言,来的是厍青环等人,家中只靠老父跟几个兄弟,未必能支应下来!”
原本要一个人前去渭北王家的槐里飞鹰公孙羽,此刻也闷声不语,他方才只当是寻常贼寇,因此并不放在心上,就算当真自己一人,凭着渭北王家的几个高手,还有那些家丁庄客,等闲山贼都不敢小觑,这才敢夸下海口来,可要是厍青环等人,先不说除了厍青环之外,还有没有其他高手,只一个厍青环,便十分棘手,但凡知道当年海上七大升帆使的,都知道这七人武功不弱,为首的海中鲲翟化鹏,更是天下少见的高手!
“不过人家既然送信来了,若是不做些防备,怕是不好罢!”任天白仍是不动声色道:“这书信上虽未写明日期,可不知道王二哥家,近来是否有什么进项?”
“这个倒是有!”王川会神色顿了一顿,一点头道:“前几年因京城有朋友做买卖,借去一万两黄金,下月初五正是到期还账的日子,之前也有书信,这一批金子,已经交付镖局上路,至期便到!”
“嗯……一万两黄金,倒不是个小数目!”任天白沉吟一声,心里也颇为觉得有些惊讶,他自小便知道渭北王家乃是关中富户,可也没料到如此豪富,等闲富豪,家中能有万两白银,便是巨富,王家一出手便是一万两黄金借出,足见渭北王家家底之厚!就是严大善人,也微微有些动容,华州严家号称华州第一富户,可真要拿出万两黄金来,却也难为!
“王少当家!”严大善人自己思量片刻,也知道此事有些棘手,便向王川会一拱手道;“这些日子以来,有劳王少当家在我宅上操劳,倒也平安无事,如今家丁护院,也都齐备,值更上夜,也都各有规条,尽自能防得住,倒是渭北王家,万不可有失,王少当家还是带着这些好汉们,及早回去准备才是!”
“严大善人说的在理!”任天白不等王川会开口,已是出声道:“如今咱们已经知晓,在华州为害的那一伙贼匪,跟厍青环等人,并非一路,不过是一群宵小之辈罢了,且他们领头之人,如今又身上带伤,不足为虑,可厍青环这一伙人,的确非同小可,我看就依严大善人所说为上!”
王川会看了看任天白,再看看厅内群豪,也只得点了点头,总是离着这书信上所示的时辰还有些时日,严大善人也着实感激这些豪客在自己庄上护持了许多时候,接连几天大摆宴席,当作为诸人送行,让这华州城里城外,也是街知巷闻,直至到了第五天上,严大善人亲自将王川会,任天白等人送上官道,回来便紧闭宅门,所有家丁严加巡逻,免得有些人见严家没了高手,又起了异样心思!
算算日子,离着那封书信上给王川会提醒之时已然将近,渭北王家自然是严阵以待,华州严家连日戒备,也有些人疲马乏,就是家丁们巡逻打更,都有几分心不在焉,眼看到了初五,夜近三更,原本值更的家丁们也都躲懒偷歇,几个人影突的从墙头一跃而去,只看这轻功身法,便不是寻常高手!
“就是这里了!”几个黑影进了严家宅院,直奔后院银库所在,严家这银库修在地下,上面只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几个黑影站在门前略一停留,听了听四周动静,其中一人伸手拧开门锁,连一点响动都未发出,可见也是此中高手,这才低声吩咐道:“进去查验的实了,就开大门,前后左右,不得放出一人去!”
“我说厍老五,你也有些太过小心了,咱们此前放出风去,渭北王家的人早已赶了回去,如今这严家,就凭这些家丁,能济什么事情?”说话之人颇有几分不以为然,可这声音听的出来,赫然便是七大升帆使最末一位的张八梢!他口称厍老五之人,除了厍青环之外,再无第二人!
“老张莫要大意了!”厍青环摸了摸脸上黑布道:“渭北王家的人虽是赶了回去,万一要是还留下一两个,也有几分棘手,再说咱们此次做了华州严家,这渭北王家迟早也得下手,不要忘了少主人的吩咐,咱们想东山再起,如今这法子是最为便当的,可也最为烧手,稍有差池,就要误了少主人的大事!”
“要是去渭北王家,怕是少主人也要出手吧?”张八梢在暗影之中,口气有些迟疑道:“只是少主人只让咱们弄银子,他如今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到底有什么大事,让他如此不得分身?”
“少主人的大事,如今还不能说!”厍青环指挥身后几人,就从这屋中寻出暗梯来,直至下了银库,这才亮起火折子,他与张八梢两人仍是站在黑影之中,留意四周动静道:“但凡少主人此次大事做成,咱们就能尽复陈龙王当年盛势,这海上便又是咱们的了!”
“我其实原本不信少主人能有如此本事!”张八梢在暗中呵呵一笑道:“不过这一次,我着实是信了,连赫赫朝廷东厂,都能被少主人如此玩弄,那位督公吴鼎定更是如同蒙在鼓里一般,我这次见他,哪有半点江湖上传说的那份本事,我看连武功都未必会,少主人这份能耐,实在是了得!”
“两位,银库里查清了,总共四万三千两白银